一層巨大無比,連綿百裏,幾乎凝實的白色光幕,覆蓋著整個“雲城”,將之包裹得水泄不通,沒有絲毫漏洞。光幕之內,雲城半空,一道道修士遁光,宛如流星劃過,匆忙穿行在層層靈霧之中,閃爍不定。而在朦朦朧朧的高空,靈霧深處,數道若隱若現的身形,漂浮在那裏。這數道身影,全都是葉家、扶仙島、煉屍宗、千丈崖等強大宗門之人,而且全是清一色的金丹修士。葉天文,齊仲清,以及那名陰陽怪氣的青年,還有那名手握夜明珠的杜姓老者,都在其中。
“莊道友,怎麼樣,可有察覺到什麼異常?”片刻之後,葉天文神色肅然看向身側一名三十來歲,身形高挑,相貌普通,身著錦衣,腰間掛著數個靈獸袋,頭戴方帽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
此刻,這中年男子正兩指成劍,豎立胸前,雙目微閉,似乎在感應著什麼。聞言,男子眉頭微皺,徐徐睜開雙目。
“數百裏之外,有一股極為磅礴的陰氣,正在緩緩逼近。由於距離太遠,在下無法完全探查清楚,但應該是聖宗鬼修不假。而且,其內鬼王級別的強大氣息,似乎不少,至少是我等金丹修士數量倍許之上!”中年男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神色凝重萬分的開口道。
此話一出,葉天文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齊仲清幾人,也是神色一凝,不自覺的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這些金丹修士心境非凡,臉上神情掩飾的極為巧妙,不過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除了葉天文以外,其他幾人目中均都隱隱閃過緊張之色。
“莊道友乃千丈崖修士,專修控神之道,想必探查結果大同小異。哼,聖宗看來是鐵了心要踏平我雲城,竟然第一批趕到的修士,便出動了如此多的鬼王。不過,我雲城也不是那麼容易便能攻下的。”興許是察覺到了幾人神色中的異樣,葉天文一聲冷哼,臉上閃過自信之色。緊接著,其單手一翻,一塊巴掌大小,銀色石製令牌,出現在了手中。隨著其話語一落,隻見他單手一點令牌,頓時,此令牌之上銀色雷紋閃動。下一刻,葉天文單手猛然一捏,此令牌瞬間崩潰,化作一道道虛幻雷紋,向著四麵八方飛射而去,鑽入周圍的那些靈霧之中,消失無影。而在做完這些,葉天文嘴角微翹,麵上不經意間,露出一抹獰笑!
見此,其他幾人皆是麵色微動,但卻並未開口詢問什麼。因為他們知道,就算詢問,葉天文也不會如實相告。有關如何退敵之事,葉天文一直藏著捏著,隻是告訴眾人自有分寸。這關乎雲城的安危,甚至整個極西,還有修仙界的安寧,對方有所隱瞞,也是合情合理。畢竟,萬一有聖宗眼線,混入雲城打探消息,到時候計劃敗露,豈不是要吃大虧?雖然這些金丹強者對於葉天文隱瞞之事,多少有些不爽,但他們隻是來支援的,並不打算指揮戰局。否則,若真是出了什麼差錯,對他們來說隻會是無盡的麻煩。想到這一點,其他人心中也就釋然開來,而葉天文越是這般神秘兮兮,有所隱藏的樣子,其他人反而越是安心,這說明對方也是有所準備和依仗的!
“咦…”就在眾人為葉天文的舉動,各自思量之際,那位先前施展神識秘術,探查聖宗行跡的千丈崖莊姓男子,突然眉頭一皺的輕咦了一聲。
“怎麼,莊道友又發現了什麼異常嗎?”見此,葉天文雙目微眯的問道。
“數十裏外,有六道修士氣息,正往雲城急速而來。不過,這其中有兩道氣息乃金丹修士散出,其他四道陰氣逼人,可能是鬼修。而且,那兩名金丹修士,似乎正在全力逃遁,這個距離諸位道友的神識,應該可以探查到了。”莊姓男子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眉頭一皺,隨即紛紛神識大開,延伸出去。
“嘶…這是先前留下斷後的數名道友,竟然還有幸存者?”片刻之後,葉天文輕吸了一口涼氣,臉上露出意外之色的喃喃出口。
“葉道友,那我等是否要出手營救?”其他幾人聞言,互望了一眼,隨即齊仲清麵色凝重的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葉天文神情中浮現出了猶豫之色,但下一刻,略一沉吟後,其一聲輕歎,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必了,這二位道友至今尚未隕落,恐怕乃聖宗故意而為。眼下防護大陣已經打開,若這個時候撤除救人,隻怕正中聖宗詭計。諸位道友有所不知,其實大荒之地據點突然被攻破,其真正原因,正是因為聖宗使用了類似的手段,這才造成今日之局。前車之鑒,我等不可不防啊!”
聞言,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紛紛遺憾的輕歎一聲,但都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並不覺得葉天文無情,恰恰相反,這正是一個決策者該有的氣魄!先不說聖宗是否真有詭計,單以目前的局勢來看,哪怕是有絲毫的可能,“雲城”也不該撤除禁法大陣!畢竟,“雲城”的安危,關係到整個極西局勢,若是雲城被攻破,聖宗立刻便會滲透整個“修仙界”。皆是,若想再將之壓製,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而葉天文身為此地最高權威,在必要的時候,也不得不拋卻個人思緒,以大局為重,絕不能優柔寡斷!所以從長遠計劃來講,此舉並非見死不救,而是為了更多修士的性命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