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冷月,殘風。
濃霧如煙,依稀似夢。
好似一襲無形的輕紗,悄悄蒙住了雙眼,模糊了前方的畫麵,隻剩下殘言片語,字字清晰入耳。
“即墨鳶,你可知錯?”清冷如玉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好似跨越了億萬的光年,飄渺又虛無。
這是哪裏?又是誰在喚她?
即墨鳶滿心好奇的走了過去,卻見一名青衣女子單膝跪地,神情哀怨,美目淩厲,似嗔似怨,“錯?我何錯之有?是她自找死路,怎能怪我狠心?……”
“不知悔改!”未待女子說完,白發男子指尖凝聚成鋒利的冰棱已經刺穿她的手掌,狠唳而無情!
“將解藥交出來。”
利刃錐心之痛未能讓她皺眉,男子冷漠的表情卻讓她心如刀割,青衣女子麵色死灰,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惡毒的笑意,“如果我說沒有解藥呢?”
聞言,白發男子麵色大變,五指怒扣成爪,寒氣凝聚成冰,疾速的刺入女子的雙手雙腳,“即墨鳶,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
“哈哈……”當女子眼底的最後一絲愛意逝去,內心已然被恨意吞噬殆盡,空曠的荒林中,隻剩下撕心裂肺的低笑。
“她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對她念念不忘!我到底哪裏不好,至死你不曾正眼相待!論相貌,論家世,論地位,我即墨鳶哪裏不及她?為什麼你們都愛著她護著她,卻對我棄如破屢!哈哈,淵哥哥如此,你也是如此……咳咳……”
冰棱如利箭破風而來,穿過血肉,將女子牢牢釘在身後的大樹上,饒是女子死死盯著男子的背影,男子也始終未看她一眼,隻有冷如冰霜的話語,瞬間擊滅她所有希冀。
“你心痛了嗎?可是我比你痛上千萬倍。所以,你沒有資格流淚,送你入地獄懺悔,才能消弭我心中滔天的恨意……”
男子咬破手催動赤血陣,天地間頓時風雲大變,電光如網,密雷如雨,毫不留情的劈在女子單薄的嬌軀上。
不一會,女子便渾身是血臉色慘白,但渙散的目光緊緊盯著男子離開的方向,失落的神色難掩哀慟,似癡似嗔的低笑著。
“赤血為引,天雷降罰,生不如死,永墜輪回……哈哈,你折損數十年的壽命,隻為讓我魂飛魄散,你……好狠的心呐……”
“哈哈,你說的對,是我錯了,錯在相信這個賤人,錯在……愛上了你……”
這一邊,密如細雨的紫雷劈在青衣女子身上,天罰極刑,痛不欲生;另一邊,即墨鳶痛苦的蜷縮在地,如墜烈獄!
周圍的空氣冰冷如霜,她卻仿佛置身刀山火海,靈魂被焚燒的痛苦,讓她忍不住低吼出聲。
啊——
好痛!
這是哪裏?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為何疼痛如此清晰?
就在即墨鳶困惑之際,忽感一陣涼風襲來,不知何時下起蒙蒙細雨,體內的灼熱感減輕不少,身子也變得輕飄飄的,如一縷無依無靠的孤魂,隨風飄向遠方。
“你……終於來了。”含著血淚的聲音,顯得沙啞又低沉,說不出是絕望,還是期待。
聞言,即墨鳶詫異的抬起頭,卻見一名女子被釘在樹上,她的雙手雙腳插滿了尖銳的冰棱,融化的水混著濃稠的血滴落,在慘白冰冷的月光折射下,交織成一副觸目驚心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