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慰(1 / 2)

“你也別傷心了!”上了沈家的馬車,看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被人聽去了再成為他人笑料的沈徽卿,王涵雅輕歎一聲,將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雅姐姐,我難過!”沈徽卿接過帕子,擦了一把,悲悲切切的道:“姐姐,你不知道,我真恨不得死了算了,免得活著丟人現眼,讓人笑話!”

“這是什麼胡話!”王涵雅輕叱一聲,道:“不過是輸了一場,值得你尋死覓活的嗎?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雅姐姐,這麼大的事情我能想得開嗎?”沈徽卿氣苦,她得倒是輕巧,但是輸了一場的事嗎?她七八歲時便有才名,十二三歲的時候便已經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著她呢!

大魏朝文風盛行,這才有了每年一度的才藝比拚,琴棋書畫詩酒花,但有一樣擅長的,都能一展才華。才藝比拚對女子的身份並無太大限製,十三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未婚女子均可參加,其中擇優勝者四人,授予才女的稱號。京城之中,但凡有些才情和本事,也有些身份地位的女子,都想在才藝比拚之中一展才華,就算不能成為最優秀,被授予才女稱號的,博些名聲也是不錯的。

前年,上一屆的“京城四大才女”陸續成親嫁人,新的“四大才女”的賽事籌備之初,和善樂理的王涵雅一樣,善書畫的她是最被人看好,認為將躋身於新的四大才女的閨秀之一。哪知道,就在她自信滿滿,將才女之名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的時候,冒出一個安國將軍府的表姑娘吳思琪,以一副《錦雞牡丹圖》奪得書畫一項的冠軍,讓她與才女之名擦身而過。

沈徽卿原以為被名聲不顯,之前更沒有聽半點才名的吳思琪壓過一頭會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她以後還有更難走的路要麵對。

沈徽卿在書畫上原本就有極高的賦,家中也為她延請了名師指點,去年敗北之後,其先生點評,她輸在技巧略顯生嫩之上,這一年勤學苦練,她的進步非常大,但饒是這樣,她和先生家人也不曾掉與輕心,為今日的比拚更是殫精竭思,將所有可能的命題都考慮並練習了很多遍。今日這一副《寒江垂釣圖》雖是她當場所作,但在此之前,她卻已經不知道畫過多少遍了,每畫一次都會讓她的先生好生點評、指正、從頭再畫……

今日所作,算得上是她如今這個年紀的巔峰之作了,她完成的那一瞬間,真覺得勝券在握了,她敢肯定,別是像她這樣的閨閣女子,就算是才華出眾的男兒也未必能畫出這種水準的畫來,可她偏偏對上的是吳思琪。

沈徽卿不得不承認,和大氣磅礴的《栗山聽濤圖》相比,她的畫就帶了幾分無病呻吟和做作的意味出來,兩幅畫孰高孰低孰優孰劣,別那幾位已然練就了火眼金睛的評委,就連懂點書畫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但她真的不甘心,就算知道湊上去著言不由衷的恭喜,會讓人笑話也還是去了。

“想得開也好,想不開也罷,事情到了現在,你必須麵對現實!”王涵雅輕輕的拍拍她,她其實挺能理解沈徽卿的,要是換了她,或許還不如沈徽卿呢!她輕聲安慰道:“妹妹也別太傷心了,沒了今年還有明年,你還有機會揚名……吳思琪再半年就該嫁人了,沒機會再擋你的路了!”

“明年?”沈徽卿苦笑一聲,吳思琪是興安侯孟駿翔孟展羽的未婚妻,婚期定在十一月初,明年的才藝比拚她自然是不會再參加的,但是,這對沈徽卿而言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吳思琪去年奪冠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頭一次在人氣展露畫技的她不過是瞎貓碰死耗子,正巧遇上了她唯一擅長的牡丹圖,才得以勝出的,幾位評委背後不僅得了她的好處也被興安侯府施加了壓力,不得不違心的將她的七分才華誇成了十分,將她推上了四大才女之位的,甚至還有人題目原是專門給她出的,誰讓她是孟貴妃未來的弟妹,和興安侯有了婚約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