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媽媽訕訕一笑,安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姑太太和表姑娘這對原該相依為命,互為依賴的母女感情並不好,吳思琪對洪易萍恭敬有餘親昵不足,而在洪易萍眼中,什麼都比不得她手上的錢財重要,女兒也一樣。她們性格愛好沒有任何相同之處,話也是半點都不投機,勉強湊在一起,兩人都不自在。
別人都知道的事情,餘媽媽這個洪易萍身邊最被器重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她更是清楚,但是她卻還是勸道:“太太別這麼,再七八個月姑娘就要嫁人了,嫁了人之後,想見麵就不容易了,何不趁著姑娘還在身邊的日子多親近親近?不管怎麼,太太膝下也就姑娘這麼一根獨苗了!”
“哼~”洪易萍冷冷的哼了一聲,直言不諱的道:“親近?怎麼親近?她原本就被人養的和我生分,又不滿意我做主給她訂的親事,怨我恨我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親近我?想找門樣樣如意的親事,卻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能攀上懷遠侯府這門親事,已經是她幾輩子的修來的福分了!”
這些話餘媽媽接哪一句都不是,隻能再次訕笑,好在洪易萍今日心情不錯,沒有繼續再罵下去,而是斜睨著餘媽媽,道:“我和她親近不來你是清楚的,今日忽然這話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
“太太英明!”餘媽媽捧了一句,心的看著洪易萍的臉色,道:“福伯族裏六老爺家有個六歲的孫子,模樣長得俊俏,又活潑又聰慧,想帶進來給太太看看……”
洪易萍的臉徹底的沉了下去,罵道:“這個老不死的還沒死心嗎?還打著讓我過繼的主意嗎?你告訴他,我不見!”
“太太別生氣!”餘媽媽心裏也是無奈,她口中的福伯是吳家所剩無幾的老家人吳知福,他原是吳逸楷父親身邊侍候的,吳逸楷是他看著長大的,吳逸楷在世的時候對他也是十分尊敬的。吳逸楷去世後,是他陪著洪易萍扶喪回京,是他幫著洪易萍將吳逸楷母子的後事辦理得妥妥當當的,洪易萍能夠帶著女兒回娘家一住就是十餘年,吳家族人雖然不滿卻沒有鬧開也是因為他出麵斡旋的結果,不過,他也並非無所求,而他所求的是讓洪易萍在吳家宗族之中過繼一個男丁過來,也好繼承吳逸楷這一支的香火。
吳知福打這個主意不是一兩了,就在吳逸楷母子過世百日之後他就提過此事,被洪易萍斷然拒絕。之後,兩人因為這件事情鬥智鬥勇了好幾年,直到三年前,吳知福生了一場大病,身子骨不複從前的健朗之後,才消停了下去。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哪知道他還沒有死心!
“我能不氣嗎?”洪易萍臉色難看的緊,看餘媽媽的臉色也不善起來,道:“他的倒是好聽,過繼一個男丁過來老爺這一支後繼有人不,我以後老了也能有個依靠,他就不怕過繼來的是個白眼狼嗎?費盡心血給人養兒子的事情我可不做,不是自己生的,怎麼養都養不親!”
餘媽媽歎氣,她是洪易萍身邊侍候的時間最長的,是洪易萍還在閨閣之中就在她身邊侍候的,跟著洪易萍嫁到吳家又跟著守了寡的她回到洪家,洪易萍是什麼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更明白洪易萍怎麼都不可能同意過繼。隻是她男人是吳知福的親侄子,隻能咬著牙在兩人之間當夾心蘿卜了。
“好了,我知道你也難,不怪你就是!”洪易萍也知道餘媽媽不容易,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發她的火,搖搖手,道:“你告訴他,過繼的事情提也不要再提,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