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彥邦突然有點不會說話了。

“姑娘感興趣?他被送來劍宗後,是劍尊及各大長老親自審判,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聽說是審判過程中,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生生逼出了縛靈釘,又殺了我們兩個長老,逃了。”

因為七顆縛靈釘六深一淺。

因為那爛透了的宗門,不知出於各種心理,還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那位前輩一腔孤勇殺上劍宗,是三年前什麼時候的事?”

蒼蕪又問。

許是她實在生得好看,又或是被那雙秋水般純淨的眼睛注視著時,實在不忍拒絕。厲彥邦認真思索一番,給立馬出了答案。

“臘月十七晚上。”

臘月十七。

她記得的。

她走出藥師穀那日,也是臘月十七。

她暈倒在雪地裏,止殺路過她,順手幫她壓製了體內的毒。

藥師穀和劍宗之間,就隔著那一片密林。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止殺路過那裏,是因為他要去劍宗為自己的同門報仇。

報了仇,卻遭同門背叛。

再次從劍宗死裏逃生時,身受重傷,而後淪落鬥獸場。

直到三年後,她無意中再次與他相遇。

“還真是可惜。”

厲彥邦一愣。

“可惜什麼?”

她眼尾輕輕彎起,露出一個真誠的笑。

“可惜那位前輩境界還不夠高,若是境界再高些,一開始殺上劍宗時直接屠山,便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了。”

她仿佛不認為自己在說著多麼惡毒的話,從始至終都笑意盈盈,語氣平和又溫柔。

“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厲彥邦生氣了。連春心萌動,都無法遏止的那種。

許青遠雖然也覺得蒼蕪的話略微極端了些,但想想她剛剛痛失族親,一直都在壓抑著情緒。

陡然聽說旁人的苦難,偏偏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的厲彥邦本人,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出來,表現得輕描淡寫毫無愧意。

如此高高在上蔑視生命,如何不令人氣憤。饒是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恨得咬牙切齒呢?

思及此,許青遠立刻上前一步,將蒼蕪護在身後。

“連讓人評判一二句都接受不了,就不要作那些惡事!這位姑娘是我們的朋友,你若是不滿,便衝我來,我隨時奉陪!”

“好好好!上次你一刀差點砍下我半條胳膊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新仇舊恨,今日就一起算吧!”

厲彥邦也是氣瘋了,撂下狠話就直接拔劍宣戰!

元澤杵在邊上蓄勢待發好久了,一觸發關鍵詞,就立馬生撲過去!

手腳並用抱住厲彥邦,滿身黑色黏液不管不顧就是一通狂蹭!

“臥槽!你幹嘛!嘔!下去!嘔!”

“哈哈!我就等著現在呢!你再不發難,黏液都要幹在我身上了!可算是沒讓我頂著惡臭白熬這麼久!”

厲彥邦境界也就是金丹初期,元澤築基巔峰,又常年耍大刀,身體強度了得,讓他一時半會還真沒法掙脫開來。

“嘔!卑鄙!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他拉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