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厲彥邦走後,漆黑的室內便隻剩男子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唉聲歎氣。
樓下隱約傳來一陣騷亂,男子有些煩,但沒起身。鬧事者常有,自有專人處理。當然不是誰都夠格叫他親自出麵的。
忽的,門被扣響。
“公子?”
葉不凡懨懨抬眼。
“進。”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扇光落進來,又被抹去。黑衣暗衛出現在屋內,抱拳行禮。
“嗯?怎麼是你,你不是在負責......等等!”
葉不凡兀地起身,一個箭步過去雙手扣住其肩膀,欣喜道:
“可是浮光那邊有了新的消息?”
暗衛張了張嘴,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葉不凡便懂了,痛心疾首地後退兩步,跌坐回椅子上,不死心地追問:
“我逍遙樓的情報網鋪天蓋地,還能讓他們那麼大一群人,出個慶豐鎮,就斷了音信?”
“追蹤紙人呢?”
“捉影鼠呢?”
“分布各個城鎮的眼線和探子呢?”
麵對自家公子的奪命連環問,暗衛遲疑少許,還是如實作答:
“追蹤紙人、捉影鼠,又遣出不下百例,皆有去無回。且自我們的眼線急於求成,在慶豐鎮露了馬腳之後,周邊數城都未再見其行蹤。派出去的探子......也和之前一樣,被洗去了記憶,召回樓中時,不知今夕何夕。”
葉不凡都氣笑了,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生無可戀道:
“都和之前一樣,那你回來做什麼?”
“......我們被反追蹤到了總部,這是剛剛,被綁在飛鏢上,射進正堂的字條。”
暗衛將字條雙手奉起,頭埋得更低。
“方才樓下的騷亂,是因為這個?”
葉不凡快步上前,接過字條,展開,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了一行大字:
「再來騷擾,一律挖眼剖丹斷四肢,懸屍爾輩門前。」
“哈。”
他不怒反笑,整個人反而放鬆下來,將紙條團成團,拋起又接住:
“是他吧?”
這個“他”,沒指名道姓,但暗衛立刻就心領神會:“是,飛鏢上附著有紅色鎏光。”
止殺,一個噩夢般的男人。
據說他的真正身份,是逍遙樓封存的最絕密情報之一。這些年來,逍遙樓從未放棄過對他的觀察。
隻是其人喜怒無常,又本事滔天,發現他們的眼線或探子後,有時懶得搭理;有時不耐 甩開;有時就直接宰了。
或者假裝沒發現。
有時惡趣味地溜著他們四處轉圈兒,再突然消失不見。
有時故意與不相幹者製造接觸,營造正在謀劃大事、或與某人關係匪淺的假象,混淆視聽,誘他們去查,白白浪費他們的時間與精力。
有時更是相當惡劣地,引他們入狼口虎穴,而後牆頭觀戰,以此取樂。
以至於後來逍遙樓對他的盯梢,便都隻限於遠遠遠遠觀望。大概知道他最近在哪兒出沒便罷。
是以,他們起初雖看到止殺與一女子接觸甚密,卻也未有過多關注。
但他們本就派了人手,提前偽裝成攤販、食客、店小二等潛伏在慶豐鎮及周邊,留意慶秘境相關事宜。在秘境坍塌後,也第一時間探聽消息。
於是浮光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強勢闖入他們視野。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會在後來對浮光的追查過程中,再次與止殺這尊煞神交鋒。更沒想到,涉及浮光後,止殺的態度會一下子強硬且絕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