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他!殺掉他!我就可以瞑目了!
萬凝飛心中在狂怒地吼叫,那隱藏在人性中殘酷的一麵充斥了此時的他,他露出猙獰的笑容,難以想象一個少年竟有這樣深藏不露的一麵,萬凝飛不顧一切地抬起雙手緊握的匕首,做出一個前刺的動作,長官艱難地扭過頭來,因是靈師的緣故,所以他才能靈敏地感受到後背帶來的殺意,而眼前畫麵迅速拉近的就是泛著寒光的匕尖。
“找死!”長官顧不得那麼多,此時在他周遭爆發出熾烈的火光,萬凝飛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就感覺到自己吃了一個拳餅,並且自己的麵部像是一個炙烤著的火爐,他的雙目乃至五官,麵目全非。
鮮血的味道……
萬凝飛已經對臉部失去感覺了,眼睛瞎了,嘴巴沒了,唯一稍微有些感覺的便是鼻子聞到的,那混雜著沙子的鮮血,洗滌在臉上的氣味。
長官看向麵部血肉模糊的萬凝飛,剛才那一式的火拳把他的麵部摧毀得點滴不剩,看著這個痛苦**的少年,長官嘴角恍如野獸的獠牙裂開,他在狂流中舉起右手,掌上燃著熊熊烈火,當空一拍下去。
萬凝飛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著這**的一掌,仿佛碎裂了,他的頭骨,他的整個腦袋,這一瞬間,似乎永恒那麼漫長。
“小飛飛,媽媽給你喂奶……”
“凝飛,為父不能給你一個修煉靈力的機會,但我赴死也會保護好你和母親的!”
那幾個黑衣人,帶著刀光劍影而來,父親倒在血泊中的殘軀……
萬凝飛膽怯地躲著黑暗的角落,看著他的母親生生被人淩辱至死,那一刻世界是那麼的孤單……
“小萬,要照顧好妹妹啊……”這一次,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竟不是剛才那人,而的確,他有個妹妹,他憐愛地摸著受寵若驚到臉紅的妹妹,那種快樂似曾相識……
“凝凝,你娶我好嗎?”一位目色迷離的女子,淒然地看著自己,她的胸口卻是流淌出紅滾的血液,那一刻,萬凝飛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萬凝飛,現在我就是你的師父了,還不快點叩頭?”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慈祥和藹地看著自己,那一刻,萬凝飛覺得自己有點哭笑不得,但又由衷地感到喜悅與歡騰……
……
一幕幕催人淚下的過往,這都是我的過去嗎?
我隻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少年罷了,怎麼可能會經曆這麼多的事情……
記憶你騙了我嗎?記憶你騙了我嗎?回答我!
萬凝飛掙紮著,可是,他感到自己不能思考了,自己似乎要離開這平凡的軀體,飛向很溫暖的地方,那裏有光,有快樂,有和美的一切一切,那裏就是天堂了麼?我已經死了嗎?原來這就是死的感覺,不寒冷啊,不覺得孤單啊,我想死,死比活著還要更加得美好,美好得我不想離開。
萬凝飛的兩眼直視著天空,失去了靈性,那是一雙空洞的眼睛,已經毀得無法辨認,那雙眼睛就這樣茫茫地看著天空,似乎等待著什麼回應。
萬凝飛的軀體已經完全沒入流沙靈旋中,沉重的流沙無人可擋,就那樣淹掉了所有的少年,連同那個殺掉萬凝飛的長官。
……
岩層的底部,那灰白的乳石突然裂開一道口子,沾滿鮮血的軀體從砂岩縫隙中滑出,“劈啪”地跌在地上,揚起清塵。此時,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清塵自動剝離在半空中,一個人影從暗無天日中緩步而來。
“嘛,沒想到竟然到我這來了,好久不見啊小家夥。”
一雙粗糙得宛如樹藤纏繞的手撫摸著那全毀的麵容,“這次就讓他長的帥點吧!哈哈哈——”
“加速!”在那人影充滿君臨天下的聲音中,空間不停地進行轉換,時間的流動加快了幾億倍,這個石窟地帶的場景在飛爍中向未來延伸變化。
一瞬,似永恒,永恒,如一瞬。
一個完好無損的萬凝飛憑空出現,慢慢的,這個軀體又開始有了緩慢的呼吸聲,粗糙的大手挪移到萬凝飛的胸膛,接至而來的又是那君臨天下的聲音:“解鎖!”
沒有任何現象,人影消失,萬凝飛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