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顒道:“你不要太擔心了,他武功那麼好,應該已脫險。”
古太青歎口氣,“但願吧!”
看著令家二十七座新墳,青梓欲哭無淚,走到令府俊墳前,蹲下去。
王顒跪下去:“無論他曾犯過多大的錯,已付出了代價。畢竟,他是你父親。”
青梓抓了一把土,土從她指間漏到墳堆上,“為什麼非要去爭這些蝸角虛名,蠅頭微利。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爭得頭破血流,也是勞燕西飛。”
王顒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時候,有些東西,得爭一下的,你不爭,怎麼知道恕不屬於你。”
青梓眼神裏有些惘然,“上天不曾給與的,上天也取不去。”
王顒的眉間有了鬱鬱的憂慮,“青梓,你信天命。”
青梓眼底有種遠離一切悲歡紛擾的神情“我從不信命,隻是,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自己的生活。”
“青梓,你受超然師父的影響太大,應該說,你受佛經的理念太深。不過,都說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你不會很快改變。話又說回來了,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你與我……我可是全無慧根的。”那種表情,胸有成竹,堅定得似乎他一定能感染青梓。
“我從來沒覺得誰可影響我,況且,耳濡目染,潛移默化,還不知道誰感染誰呢?”
王顒不語,心裏卻很甜蜜,青梓這話,已在暗語,他們會一起走這一生。
青梓捧了把土放在墳堆上,壘了壘,“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這三尺黃土能不能埋你一世罵名。”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六月,龍牙荔枝成熟的季節。
今年的荔枝格外好,個大而且鮮紅。
衙門上下忙得不亦樂乎,總算把荔枝收齊,一個不落全裝了船。
按慣例,由縣丞押運進京。
臨行前李特突然對賈公興道:“這趟不勞你駕了,我親自走一趟。”
賈公興淡然一笑,他是平南將軍羊尹義子,自是相讓。
李特回京,可把一幫朋友高興壞了,大家在聚賢居為他接風洗塵。
剛喝了兩杯,就聽“聖旨到。”
嵇紹小聲道:“李兄,你要升官了。”
李特卻是一臉愁容。
來人念道:“李特謀害君主,打入死牢,十八日開斬。”
“怎麼回事。”大家都驚愕不已。
李特卻淡然道:“大家不必為我擔心,早死晚死都是死,我隻不過早一步而已,李特就先告辭了,二十年後,咱們又是好兄弟。”
羊隕稼拉住她,“小特哥,這是怎麼回事。”
李特笑道:“小稼,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話沒說完,就被官兵帶走。
眾人不知為何,托人在朝中打聽,才知李特送到朝廷的荔枝不知何故竟又苦又硬。
賈後才一咬,竟將牙給咬動了,痛得牙幾天吃不了飯。
惠帝放進嘴裏,苦得喝了一缸水。
惠帝一氣之下,命廣西砍去所有荔枝樹,永不得再種。
百姓聞聽此訊,雀躍歡呼,奔走相告,個個操起砍刀奔向荔枝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