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到剛才那幕,頭一陣劇痛,然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身邊都是丈高的雜草,她一直向前跑,雜草簌簌的劃著臉過。頭痛欲裂,倒了下去。
慕容青梓走在益州城的大街上,烏雲密布,灰沉沉一片,看來就快下雨了。
街上人不多,就是有幾個也是匆匆而過。
青梓倒好像一點不急,步幅很慢,兩眼直愣愣的,還不時撞著人。
王顒也從對麵走來,狀態與青梓一樣。
隻是青梓在左,向東走。王顒在右,方向,是西。
在不算寬的道上,不算多的人叢裏,兩人,擦肩而過。
不,我們看著是擦肩,其實,一個在最左麵,一個在最右麵,隔著街的寬度。
青梓一臉茫然,她不知不覺,不知為何走到了野外。被人拉住了手臂也漠然不知還手,完全不像那個身手敏捷的慕容青梓。
好久,她才回頭,看了王顒一會。又過了好久,才開口,“還有什麼需要解釋嗎?放手吧!”
王顒確實什麼也沒有說,他的愧疚也好,他是壞人也好。現在能給青梓的,也隻有把手放開。
他的手從青梓臂處慢慢落下,滑到手腕處。略微停了一下,還是放了手。
兩人迅速轉身,害怕眼淚掉下來被對方看到。
沒人敢回頭,怕回頭後控製不住自己,但兩人的淚,還是不聽話的撲簌簌掉下來。
不知何時下了雨,淚伴著漫天的細雨,順流而下。
在徐州城,青梓見到了超然。
他還是一樣雲遊四海。
看到青梓如此頹廢,把青梓帶到棋盤前,“我們有多久沒安安心心的下盤棋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青梓拿著白棋,在手裏細細端詳,嘴角有一抹笑。那笑,在超然眼裏,是那樣絕望。
超然看她,“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也是這個表情,當時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青梓放下棋,“記得,我說我的人生就如白棋,我要自己創造她。隻是。”聲音空空落落,“今非昔比,我心裏已沒了希望。”
超然的眼彌散開,“世人眼中的小人,固然未必全都是小人;世人眼中的君子,又有幾個真君子呢?或許,萬事無奈,逢場作戲罷了。阿彌陀佛,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青梓點頭,奇怪的笑,“我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誰都沒有錯,愛裏沒有誰對誰錯。不一定答應了就必須做到,沒有誰欠誰。”
超然也把黑棋在手裏摩挲,“人生的許多道理,不是靠聰明來理解的,有時需要一生沉浮後的徹悟。我們既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幸運,也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不幸。
一個人要活在這世上,有時就得俗一點。其實人生在世,很多美好的東西並不是我們無緣得到,而是我們的期望太高。如你還不能釋懷,可去薦別寺找否定大師。記住了,是否定,不是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