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是因痛苦嗎?”
青梓忙睜了眼,是否定,他還是如一尊佛像坐在那兒,似乎不曾開口。
青梓轉向他,“世界上最堅強的人都是能獨立忍受一切的人嗎?”
“那麼你堅強嗎?”
青梓定定的看他,自己一直以為很堅強,可是內心卻是如此脆弱。
她低了頭,過了好久才道:“我想堅強。”
否定點頭,眼裏滿是慈愛的光,“用無念之心認識一切,又對一切都不執著。清淨自己的本心,就可使'六識'從'六門'中超脫。身在'六塵'之中而不受其幹擾,來去沒約束,自在解脫,亦叫做'無念行'。如果有意識的什麼都不想,刻意的力圖斷絕心念,那反而會被這樣的觀念束縛而苦惱。”
青梓的眼裏蕭瑟而倦怠,“我不能釋懷。”
否定注視著她的眼睛,似要看穿她的心底,又是點頭。
“事物本身是通達的,是你的內心無法通達。有些東西不能強求,那就隻有改變自己。有時候,需要做出的最大努力,就是改變自己。”
青梓黯然,也許我太任性,太過於自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
超然師父說得對,很多美好的東西並不是我們無緣得到,而是我們的期望太高。
青梓走出薦別寺,因強烈的光線眨了眨眼。
她發現,陽光是如此美好,初秋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涼涼的。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如釋重負。
她要去找王顒,重填他們的白色。
她走下台階,撞到一個急急跑上來的人。
是張萬,他看到青梓,高興得說話都帶了顫音,“慕容姑娘,總算看到你了。這一個月,你怎麼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你回來,我老弟就有救了。”
青梓急道:“王大哥怎麼了?”
張萬歎道:“王老弟不知犯了什麼病,跑到薦別寺來出家,誰也攔不住,又找不到你,可把我們急壞了。”
青梓兩眼發直,腦什麼也沒想,心裏卻不知是啥滋味。
張萬擦了擦汗,“慕容姑娘,你快先去救俞姑娘吧!牂牁人要把她丟牂牁河呢?”
青梓回過神來,“怎麼了?”
“唉,我也沒想到俞姑娘會這麼慘,她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怎麼問她都不肯說,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俞姑娘要這麼維護他,找不到孩子的父親,牂牁人就要把她丟牂牁河。”
“孩子。”青梓腦又漲起來,整個人都在出汗。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牂牁族,不由自主的往那兒趕,腳不聽使喚的朝那個方向。
孩子,她想,王顒的孩子,是嗎?王顒的,王顒,王顒,孩子,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