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當然暖和,春色無邊!”柳姬冷著臉輕哼,她有著作為長輩的自覺,卻沒有作為侍妾的認知。好在自己不是真正的士郡主,否則一定會發飆,難道不可以有異性的朋友?
施鏡子將視線投向柳姬,從繡花鞋慢慢向上掃來,直到被塗得嫵媚的麵孔,才緩緩的問:“春色無邊,柳姬可是看見什麼?”
“我是看見……”柳姬剛要爭吵,被士王爺的冷眉嚇得閉上嘴。
施鏡子拉緊披風,慢慢上前,挽住士王爺的手臂,輕輕抱怨:“夜真冷啊,不過父親在身邊,就溫暖多了。”
士王爺緊繃的臉刹那間變得柔和,都說女兒貼心,靜公主的獨女常年伴在太後身邊,久久不見一麵。
一年一次入宮,女兒也是冷言冷麵,時時提醒他當年對靜公主的薄情。
是替士郡主挽救父女關係?不是!她不會好心到替她人無償做事,僅是喜歡欣賞柳姬那張變幻莫測的臉,時而妒嫉、時而憤恨、時而不平、時而懊惱。
爭寵?永遠不會改變的話題。王宮恐怕是最“和諧”的王宮,在太後與皇後的“同心協力”下,同朝政般如日中天。
即使在平靜下波濤洶湧,生活在平靜表麵的王室也能苟且偷安。心理暗示能夠令他們忘記危險。
“父親,女兒累了!”施鏡子退離士王爺,簡單一句應付的話,轉身同南宮久走回自己的別莊。
原本以為可以享受天倫的士王爺,眼中滑過一抹神傷,與親女消除間隙,並非時間可以撫平。
南宮久緊緊跟在施鏡子身側,極力想表現得親密無間。
“以為你要和士王爺修好,原來是想打擊他老人家。”最看不慣始亂終棄的男子,若是換作他定會好好愛護自己的妻女,怎麼會聽得他人諂言冷落至親?
“你會從一而終,隻許唯一?”施鏡子回望南宮久,史上真正專一男子屈指而數,平常百姓家條件允許自然納妾,何況正值青春的富家少年。
“總是不信我!”南宮久撫上施鏡子的耳垂,精致的銀釘映在眼中閃出光芒。“若是不信我,何苦許上一生?”
“咳咳……”星星實在無法忍受南宮久的輕佻,拚命在身後咳嗽。惹得南宮久陣陣不滿:“星星,我哪裏得罪你了,你不希望郡主嫁個好人家?”
“希望,郡主定會嫁給專情的男子。”果然,認為南宮久不可靠的何止一人,施鏡子望見星星格外認真的表情,扶著南宮久的肩膀顫顫的笑著。
哪裏會在意?率性而為是他的真性情,與郡主親昵是任務需要,當初士郡主選他作掩護就是中意他的“不在意”。
“你肯陪我去尋天涯海角嗎?”施鏡子輕問,又見到南宮久猶豫的神情,更加確定他知道地點,依然不肯告之。
有難言之隱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除了天涯海角,你到哪裏,我都會陪你!”南宮久整理著施鏡子被吹亂的頭發,似乎打算含情脈脈直到次日天明。
可是……施鏡子皺皺眉,她的確是打算去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