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來往著各國的商人和美女,有不少異國的女人選擇來這裏嫁人,也有很多小國的國王被封為異姓王在這裏定居,也在皇家書院修習儒術。
路上的疲累和傷心,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們逐漸成熟。
皇家書院坐落於西城,背靠低矮的土山,從正西大街走到盡頭,隔著書院一裏路就可以看到一個個整齊氣派的牌坊豎起來。到處走動的儒生謙遜的在和別人交流,不少老儒士坐著馬車從外麵講課回來。文七看的一陣欣喜,這些欣欣向榮的氣象豈不正說明儒道還是有一些生機的?
皇家書院四個字由漢武帝親自題寫,武帝死後百年,光武帝也題字附上。門口就形成了上下呼應的兩塊匾。大門對應的牌坊上,有第一代皇家書院院長題寫的正楷大字:太和元氣。字跡仿照古賢筆法,一些體悟太和元氣的儒生們也經常停留在這裏聚集,希望能參透裏麵的奧妙。
文七他們經過通報想要進入書院學習,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轟了出去。
並不是不讓進,而是要有拜帖,然後這裏負責的夫子就會出幾道題,答對或者通過才能被皇家書院錄用,他們不懂規矩,所以才被轟出去。
他們隻好先離開,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住下,吃飯的時候,大家心裏都不怎麼是滋味,沒想到到千辛萬苦卻吃了閉門羹,小胖氣憤道:“說什麼天下儒生是一家,我分明看到了一個坐著馬車來的人入學,他的仆人隻言語了幾句,說是什麼柱國大夫的公子,那幾個守衛立刻就點頭哈腰讓他們進去了。”
一個叫孟羽的師弟道:“現實就是這樣,公平也是對於少數人,既然這裏也是一團汙水,不如就此離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一個權貴設立的書院委屈自己做小人,辦不到!”
他的脾氣是幾人之中最直,也是最有骨氣的一個,文七一直對他的氣節很佩服,可是現在並不是用氣節的時候。
他拂袖就走,文七立刻攔住了他,無奈的勸道:“孟師弟,就按規矩辦吧,實在不行我們再走,我還有一些錢,我去買幾張好帖,回來我們商議一下這個拜帖該怎麼寫。”
說完,他帶著黑小胖出去了,小胖看得出來,文七這樣的人對這種事情是最痛恨的,隻是為了他們的前程著想才這麼忍下來。看著文七從書院一直到現在對各位師兄弟的照顧,他的心裏也在流淚。
為什麼到哪裏都沒有生存的條件?
文七暗暗攥緊了拳頭,兩人來到街上,先吃了幾個饅頭,邊吃邊走,他們買了一張拜帖,黑小胖砍了半天價才用花了一個刀幣買下,兩人正要回去,黑小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七哥,你看那個女的,真漂亮,咱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文七隨著小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見一個婷婷而立女子在花店的門口,她手裏捧著一支梅花輕輕嗅著。這個季節還不到冬天,能看到梅花也實屬罕見。
更罕見的是女子的容貌,姣好的身段,溫潤的麵龐,讓人看了就有一股香氣透進身體裏。實在是一個很不同的女子。
“有一首詩怎麼說的?哈,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這個……”
聲音傳進了女子的耳裏,那女子回頭瞪了一眼黑小胖,麵色帶著怒氣,看來是不滿意小胖這樣的醜男對她的讚美。
文七拉著小胖:“別廢話,快走。”
“慢著!”一個拖長的聲音傳進了文七的耳裏,文七立刻停下了腳步,隻見一駕華麗的馬車緩緩開來,馬上的車夫停下車,他的身後坐著一位高冠長服,手握佩劍的公子。
“竟然是你!”黑小胖張大了嘴:“七哥,你還記不記得我說的那個人,在皇家書院門口一句話就被錄取的人,就是他。”
公子下了車,走了幾步來到花店門前,對站在門口的女子道:“姑娘,方才聽得登徒子用言語調戲,我看出姑娘很生氣,如果姑娘想要出氣,在下願意替你出這口氣。”
“你胡說什麼,我那是讚美,怎麼能是調戲。”小胖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公子的眼神瞪的退到了文七的身後。
文七立刻拱手鞠躬:“這位姑娘,方才我師弟的確是出於仰慕,才失口吟誦,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他道歉之時,眼神全然不在這位公子身上,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心裏立刻不是滋味,有一種被人打臉的感覺。
文七模樣還算過得去,看他一副儒雅氣質,這女子點了點頭,道:“既然公子道歉,我也就不必再說什麼。”
說完她看著手裏的梅花,飄飄然而離去。文七瞪了一眼小胖,道:“謹言慎行,以後切記,禍從口出。”
“知道了七哥。”黑小胖低著頭偷著樂,回頭偷偷看了一眼那個吃癟的公子,有心出頭,卻不料吃了一頓憋。黑小胖真想大笑一番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