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裏,兩個身影極速飛奔,突然間停了下來。
文七看著周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按照劉爺說的,在外圍那些人一定會對他下殺手。可是走了這麼久,卻仍然不見什麼動靜。
他正要說什麼,薑源流突然道:“我們迷路了。”
他們的確迷路了,三聖廟外圍雖然並不算什麼危險地帶,卻是天然的迷林,在林子裏方向感稍微差一點的人都難以成功走到三聖廟。
那這是不是代表其餘人也迷路了?
文七忖道:“我們走的一直是直線,三聖廟應該就在不遠了。”
“不是,我們在轉圈。”薑源流肯定道:“我想,那些人不會迷路。”
“為什麼?”
“因為杜琮。他來過這裏。”
杜琮參加過試煉,也就是說他記得這裏的地形和大致情況,倘若這裏大部分都是他安排來襲殺文七的人,他們必然經過杜琮的指點,更甚者他們手中有地圖。
他們現在沒有進行攻擊,很顯然,因為薑源流在這裏,一個可怕的人在他身邊保護,的確不容易下手。
他們正說著,突然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薑源流下意識的就要追過去,然而他身體突然一頓,麵色已經轉冷。
他當然知道這是有人想引他們去追,然後必然是早已安排好圈套等著他們進去。所以他不動。以文七的頭腦當然也知道這是他們的陰謀。
“我們繼續走吧。”文七歎了口氣,握緊了拳頭,再次和薑源流一前一後飛奔在密林裏,這次他們走的依然是直線。
越往前走,文七的冷汗就越多,他總是覺得這裏太過詭異,詭異的何止是密林,更是因為對手的精明,這麼多的正堂高手不直接攻擊,專攻他心理,在這個特定的地方裏讓他的心情緊張,從而迷惑心智,倘若在他最後忍不住崩潰的時候發出一擊,絕對可以輕易置他於死地。
這絕對是杜琮給他們出的詭計!
文七的呼吸開始有了一點不穩,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了,他想停下來休息調整一下。可是就當他回頭要問薑源流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人突然瞬間石化,停在原地。
身後居然沒有人,一個都沒有!
薑源流人呢?
他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去了哪裏?
他是不是中了敵人的詭計,已經遭到毒手?
冷汗如雨,文七呆呆坐在詭異的密林裏,他突然有一種被天地遺棄的感覺。周圍的冷風吹的他的頭也一陣陣疼了起來。
他現在有一萬多個問題想問,可是沒人來回答。這是哪裏?這裏距離三聖廟是逐漸近了還是越來越遠?薑源流的人怎麼突然不打聲招呼就神秘消失了?攻擊他的人為何還不出手?
文七把琴解下來,去掉包裹的被單,深呼一口氣將琴放在腿上,古樸厚重的琴傳來冰涼的觸覺,文七將手掌按在琴上撫摸起來,然後他撥弦。
“叮……”
他閉上了眼睛。
琴聲輕緩,如同流淌的小溪優雅而過,山間的鳥兒也悅耳的迎合起來,枝頭白鳥和鳴,文七竟然覺得一股暖流從氣海直衝天靈,舒服的將要吼出來一樣。
他不擔心這琴聲會把敵人吸引而來,相反的他希望那些隱藏在周圍的人立刻出來決戰,況且倘若薑源流隻是走失了,也能聽到他的琴聲找到這裏來。
薑源流並沒有來,來的是兩個人,兩個老人。
他們穿著破舊的儒衫,須發也已經花白了,臉上的疲倦和厭惡讓他們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也不太好,但他們依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讚賞道:“想不到你竟然精通音律,聞琴而亢奮,竟然讓我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