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裏所有人,無論身份,都在鼓掌。
雲織攥緊秦硯北的手,指縫間的汗燒得人又熱又麻,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裏,在她前所未有地定下心,從容得體跟大家道謝打完招呼之後,化成滾燙的甜,往身體裏流,貫穿四肢百骸,似乎給她塑成了更堅韌不摧的骨架。
永遠不需要再自我懷疑。
她可以在任何場合,任何人麵前坦然站在他身邊,被他無底線地照耀,也鍥而不舍用自己去映亮他。
秦硯北繼續慢條斯理說:“也是我唯一的家屬,從青梅竹馬那個年紀就開始惦記的愛人。”
這下氣氛豁然輕鬆,雲織笑著捏了捏他,等到了位置落座後,秦硯北垂眸看她,把手遞過去,悠悠道:“捏疼了,不然我還有一堆頭銜沒說。”
雲織信了他的邪,把他手握住仔細按了按,他緩緩彎唇,目光緊追著她,側過頭低低耳語:“比如——”
“開視頻叫老公,撩完就跑,沒膽子承擔後果的雲織同學。”
“看人洗澡看得眼睛發直,還嘴硬死活不承認的未婚妻。”
“想我想得要命,見麵了就隻是抱一下,都不知道應該公開擁吻的——”
雲織從耳朵一路紅到鎖骨,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又存心招她!
就真的,騷得他沒邊兒了。
幾分鍾後,起飛時間進入倒數,對講機被送到秦硯北手裏,傳出機長正在待命的口令,他注視著分秒流逝的時間,握著雲織手指,在跳到兩點整的一刻,清晰利落地下了起飛的命令。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起飛騰空,懷城的輪廓在視野裏逐漸變小,窗外開始有起伏的雲層。
明知是萬無一失的,但機艙裏還是爆發出呼聲,混著很多人的哽咽和沙啞,雲織也眼眶灼熱,想扭過頭趕緊把眼尾擦幹的時候,秦硯北俯身過來,輕輕吻住。
這趟試飛航程是從懷城起飛,到明城降落,曆時一小時五十分,沒有延誤,準時抵達。
飛機降落在明城機場的時候,這邊早已等待的數百鏡頭齊刷刷對準,記錄下曆史的一刻。
雲織知道網上肯定已經如火如荼了,她沒看手機,專心跟著秦硯北走完全部儀式流程,結束的時候是傍晚。
她聽到晚上在明城有大型慶功宴,以為秦硯北肯定會參加,但他並沒有,而是兩個人單獨吃了飯,帶她回提前安排好的酒店。
雲織一進門,看到床上繡著灰調暗紋的床品,就猜到不是酒店的正常標配,八成特殊換過。
專程換這個……
她來不及細想,答案已經送到眼前,男人滾燙的手從身後環過來,扣在她腰上,低下頭問:“織織,不是答應要給我慶功嗎,用什麼慶?”
雲織在他手臂的禁錮裏轉過身,抱住他仰起臉,半合的眼瞳裏水色流淌,溫聲說:“今天給獎勵,要什麼,我老公都可以自己拿。”
稱呼,言語,神色,情潮,都是赴湯蹈火般的給予和索取。
雲織啞著嗓子,數不清前前後後叫了他多少遍,嶄新床品也已經揉皺含潮,但秦硯北並沒有過分,及時克製下來,一次就安撫她睡覺。
雲織其實不困,被他哄著也就小睡了一會兒,很快醒過來,腰腿的酸緩解了不少,睜眼時意外看到他穿戴整齊坐在床邊,在夜色裏不厭其煩地望著她。
可能數不清的晚上,他都曾經這樣安靜地凝視過。
秦硯北把她攬起來:“還累不累?”
雲織搖頭。
他誘哄般問:“今天晚上織女星返航,起飛時間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這位乘客,要去體驗嗎?”
雲織激動坐直,她還以為返航要等明天,沒想到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