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二)(2 / 2)

張鵬飛卻沒有停嘴,“還想動手嗎,來啊。”

陳慕山“噌”,地站了起來,易秋被他的力道一帶,人朝後就坐了下去。

陳慕山愣了一下,想去扶她,才意識到自己戴著手銬。

張鵬飛扶起易秋,對陳慕山說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演什麼演,博同情嗎?”

易秋打斷他,“你別帶情緒。”

張鵬飛壓低聲音,“我看不慣他在你麵前裝可憐,動起手來幾個人都摁不住,現在怎麼了?啊?變小狗了,要人順毛了?”

他的話難聽起來,一門心思想要把他熟知的那個真麵目挑出來。

誰知那個人沒上當,反而拖著腳鐐往後退幾步,退回剛才的位置,握著手埋下頭,又蹲了下去。

他在對易秋示弱。

張鵬飛脖子都紅了,他這輩子還沒這麼氣過。

“7421。”

易秋叫了一聲陳慕山的編號。

“到。”

他刻意地配合易秋,擺明了就是要讓張鵬飛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張鵬飛此時甚至有點想死。

易秋指了指牆邊的檢查床,“上去躺下。”

陳慕山看向易秋手指的地方,“脫不脫鞋。”

“脫吧,我等下過來。”說完伸手帶上門。

門關上以後,張鵬飛的臉色才稍微變正常了一點。

“你沒看到他在演嗎?”

“看到了呀。”

“那你……”

“你把他帶過來了,我能怎麼樣。”

她忽然笑了。

雪作肌膚,明眸皓齒。

她有一頭蓬鬆的長發,平時細致地紮在後麵,此時剛放下來,輕盈地籠在肩膀上。

張鵬飛這才注意到,她好像補了一次口紅。

是那種從千萬種“紅”裏精心挑出來的一種,他叫不出名字,但和她穩定而白淨的皮膚相得益彰。

“工作而已,私人感情先放放。”

“哈。”

張鵬飛哼笑了一聲,“還是你厲害。”

易秋沒在意他的話,“對了,剛才在籃球場看到你在生氣,又有其他犯人在,我就沒問。”

“什麼事?”

“我們什麼時候去省醫院看江姨。”

張鵬飛怔了怔,“你也接到福利院的電話了?”

“嗯,他們說了江姨的病情。而且,他們也在找陳慕山。”

“往哪裏找的?”

“沒找到,所以想我們來聯係一下。”

張鵬飛抹了一把臉,“你直說啊,說他在長雲坐牢,坐得他哥連工作都要丟了。”

對於這個“玩笑”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沒有笑出來。

易秋看向一旁,“我說不出口。”

張鵬飛自嘲一笑:“算了,我也說不出口。”

說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曆,“這周末吧,怎麼樣?我周末休假,開車帶你上去。我覺得也不能拖了,福利院那邊說,江姨的情況不樂觀,已經輸了幾瓶蛋白,你是醫生你比我懂,癌症病人輸蛋白,是不是……不久了的意思。”

“嗯。”

易秋側眼:“要跟陳慕山講嗎?”

“不講。”

張鵬飛答得很快,但並不果斷。

說完後猶豫地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幾步,才拿定說道:“對,不講,他現在就是個瘋子,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就這麼說定了,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