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事,倒也罷了,事關沈羨魚的身體,夏柳毫不留情,她又熬了一碗藥,端過來,沈羨魚可憐巴巴看著她,“好夏柳,你就饒了我吧!這藥太苦了!”
夏柳狠下心來,不看沈羨魚的眼神,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丫鬟。
想了想,夏柳垂眸道,“姐,這一碗藥可是二兩銀子呢,你不心疼自己的身體,也得心疼銀子不是?”
沈羨魚動作一頓,機械地抬起頭,“二兩銀子?!”
“是啊。”夏柳聳了聳肩,“您身體怎麼樣,自己不清楚嗎?尋常藥材哪兒能治好?可不得多花點錢?”
見沈羨魚雙目呆滯,她補充道,“奴婢拿了一個月的藥退不回去的,您要是不喝,這銀子就真浪費了!”
沈羨魚如遭雷劈,一個月啊這就是六十兩銀子!
他的心,好痛!
“所以,這次不能吐了。”夏柳將藥遞給他,重複道,“二兩銀子呢!”
“哦。”沈羨魚顫抖著手,端著藥碗,看著黑乎乎的湯藥,這可是二兩銀子啊!
他剛剛還浪費了二兩銀子
蒼啊!
沈羨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破釜沉舟一般端起藥碗,一口悶!
結果剛喝下去,反胃的感覺再次冒出來。
夏柳眼疾手快,不知道點了哪些穴道,硬生生讓他逼了回去。
“姐,喝點水解解苦味。”夏柳拿起一旁的溫水,遞給沈羨魚。
沈羨魚眼淚汪汪,喝了兩大口,才衝淡了舌尖的苦味。
他的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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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姐,陳府的那幾個人該怎麼處置?”夏柳低頭,努力壓抑上揚的弧度。
沈羨魚這樣子,像極了不願喝藥的孩子。
“啊?”沈羨魚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請護院之前,顧臨淵幫忙抓到的那幾個賊人。
經過審問,他已經知道那幾個人的來意,無異於陳府的人心懷不滿,又舍不得他那五千兩銀子並嫁妝,想殺人越貨。
“送到官府吧。”他摸了摸下巴,早就知道陳家人不會善罷甘休,但是這動手未免太快了些。
既然陳家人不仁,休怪他不義,之前的,也就不算數了。
沈羨魚摸了摸下巴,一臉的意味深長。
留了兩個婆子兩個丫鬟在家,他帶著剩下的人去了官府,直接要報官,狀告陳家人謀財害命。
因著暗衛通報,太子事先打點,人又是顧臨淵親手抓的,順府並未阻攔,直接將人帶進去,沈羨魚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訴狀,交給順府尹。
這訴狀上,不僅寫了這些賊人所作所為,還明了原身這麼多年在陳家的日子並他的病症。
這一任順府尹十分耿直,最恨他人謀財害命以權謀私,看完,勃然大怒,立刻讓人將陳家人帶上來。
這件事的主謀是陳夫人,陳老爺知道這件事,隻嗬斥一聲,並未多問,實際上心裏還是想著將銀子什麼“拿”回來的。
因此,陳夫人才這般有恃無恐。
她原想著沈羨魚不過一個內宅女子,沒權沒勢,雖是丞相府庶女,如果丞相府知道沈羨魚和離搬出去的事情,肯定覺得麵上無光,不發落他都是好事,怎麼可能為他出頭?
更何況,沈羨魚也沒什麼親朋好友,就算那些人進去偷東西,起了歹心,也掀不起多大波浪,到時候稍作打點,就能壓下去。
沒想到,花錢雇的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但沒得手,還把他們供出去了!
陳夫人又怕又怒,抖的跟篩子一樣。
衙役看到她這樣,心裏有數,不顧一眾丫鬟婆子阻撓,直接上前,將人帶走。
這樣一來,陳家其他人登時慌了。
“爹!爹!出大事了!”陳少爺連滾帶爬往外跑,到了陳老爺任職的地方大喊道。
“怎麼回事?”陳老爺麵色不愉,看著一臉驚恐的兒子,訓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