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一個胖乎乎,嘴角還有一顆黑色大痣的胖婦人上門,她眉開眼笑,“這是丞相府二姑娘沈羨魚的院子嗎?”
“你是誰?找我家姐有什麼事?”門房問道。
“我進去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喜事!”胖婦人甩了一下手帕,香味撲鼻,她胖胖的身體一扭,就要擠過門房進去。
“有什麼事,你跟我,我再給稟告姐。”門房攔住胖婦人,不悅地道。
這人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還硬往裏麵走,一點禮數都沒有。
“我是丞相府請來的媒婆,特意過來給二姐婚事的!”胖婦人拉下臉,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勢,“你要是再攔著我,回頭我告訴丞相夫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吃不了兜著走就兜著走。”在沈羨魚這裏伺候的,除了丫鬟,其他全是顧臨淵塞過來的。
臨走前,顧臨淵再三強調,不能讓那些貓貓狗狗跑到沈羨魚麵前。
因此對上這個不要命,想來給沈羨魚親事的媒婆,門房話格外硬氣。
更何況,他們來之前,也知道沈羨魚跟丞相府的齟齬,特別看不上丞相夫人的做派。
用ji ji 想都知道,丞相夫人肯定沒安好心。
門房一個眼色,旁邊的護院立刻過來,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媒婆。
媒婆攥緊了手帕,臉都黑了。
但是已經答應了丞相府,還收了不少錢,不能甩臉色離開,隻能憋屈地站在外麵等。
她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都是讓沈羨魚沒臉的。
“姐,外麵有個媒婆,是丞相府請過來給您親事的,要把她趕走嗎?”夏柳進來,傳話道。
“丞相府請的媒婆?”沈羨魚熱得不行,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扇個不停,聽到夏柳的話,愣了一下,“不見,讓她走。”
“是。”夏柳鬆了一口氣,正要走,沈羨魚又喊住她,“等一下。”
“姐還有什麼吩咐?”
“讓她進來吧,這大熱的,過來一趟挺不容易的。”沈羨魚彎了彎唇,道。
夏柳心裏一個咯噔,要是沈羨魚被那個媒婆忽悠著嫁人了,顧臨淵回來,肯定得把他們生吃了不可,“姐——”
“你放心,我就看看她打算給我介紹一個什麼樣的人家。”沈羨魚輕笑一聲,眼中卻是一片冰寒。
看到沈羨魚這表情,夏柳心放了下來,她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帶她過來。”
媒婆進來的時候,被太陽曬得一身汗,心裏有些不爽利,麵上卻是沒有表露,“二姐好,我是丞相夫人請來的媒婆,我姓王,您叫我王媒婆就行,我是特意過來給您親事的。”
“是嗎?”沈羨魚似笑非笑,“嫡母給我的是哪戶人家?”
“二姐,丞相夫人對您可上心了,知道那門戶的上不了台麵,這次特意給您找了一個金龜婿!”王媒婆笑嗬嗬道,“您猜猜,誰哪家的公子?”
“我不猜。”沈羨魚回答得十分鋼鐵,“您別賣關子了,直接吧。”
王媒婆笑容僵硬一秒,感覺這沈羨魚跟一般人家的姑娘一點都不一樣。
雖現在對女子沒有那麼嚴苛,也能和離,也能改嫁,但是,像沈羨魚這般破釜沉舟,和離之後不回娘家,在外自立門戶的,還是頭一個。
而且,一般姑娘聽人家自己的婚事,哪個不是一臉嬌羞,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這沈羨魚倒好,一點都不避諱,直勾勾就問了。
“是安遠侯府二公子,那個少爺我見過,長得挺俊俏的,品性才情都不錯,丞相夫人為了這門婚事,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呢!”王媒婆掩去古怪的神色,笑著道。
“安遠侯府二公子?”沈羨魚挑了挑眉,沒想到丞相夫人會給他找個門第這麼高的,他摸了摸下巴,“安遠侯府門第那麼高?為什麼要娶我這樣一個和離過的人?”
王媒婆笑容僵硬了一下,“二姐,不是娶,是納。”
“他想納我做妾?”沈羨魚笑了,丞相夫人瘋了不成,門戶她還能拿捏一下,這安遠侯好歹是侯門,就不怕翻船?
“是啊,那位少爺十分傾慕二姐,並不介意二姐和離過的事情,十分寬和。”王媒婆拚命誇著那安遠侯嫡次子,恨不得將對方誇上。
沈羨魚漫不經心搖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附和一下。
“所以,我這就去回了丞相夫人,您答應了?”王媒婆得口幹舌燥的,沈羨魚也沒讓人給她端茶,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沈羨魚慢悠悠看著王媒婆,“既然這安遠侯府二少爺這麼好,嫡母為什麼不讓姐姐嫁過去?姐姐還比我大一歲,我都嫁人又和離了,現在難得有一個好親事,我怎麼能跟她爭搶?”
王媒婆被沈羨魚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自己接下來要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