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回來了,以後要聽夫人的話,不要任性妄為,要是捅了什麼婁子,沒人給你收拾。”白姨娘聲音淡淡的,帶著濃濃的疏離,“聽到了沒有?”
沈羨魚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單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著白姨娘,慢悠悠地道,“聽是聽到了,但是不想做。”
這屋子裏隻有三個人,他,白姨娘,還有夏柳,因此,沈羨魚懶得裝,大大方方地懟道。
“”白姨娘睫毛顫了一下,她抬眸,訝異地看著沈羨魚,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沈羨魚坐姿太懶散,她看不下去,擰眉道,“你給我坐好了,這樣子成何體統?”
“我樂意,姨娘管的著嗎?”沈如墨晃腿晃得更開心了,他斜著眼看著白姨娘,一臉的桀驁不馴。
他這次過來,就是成心膈應白姨娘的。
白姨娘被沈羨魚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以前,不管她什麼,沈羨魚都會答應下來,從來沒有反駁過她。
就算被她打的再厲害,掐得再疼,也沒有埋怨過一句。
現在卻是一再堵她。
白姨娘有些慌,似乎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
“我活了十七年,在我的印象中,姨娘沒有管過我一次,反而對我非打即罵的。現在,姨娘是以什麼立場,跟我這句話的?”沈羨魚腳尖輕輕地晃著,臉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他微微歪頭,看著白姨娘,“憑你對我不聞不問?還是憑你數九寒讓我跪在屋子外頭差點東西?又或是,憑你眼睜睜看著丞相夫人一次又一次害我,卻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
“大膽!”白姨娘惱羞成怒,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著沈羨魚,“這是你跟我話的態度?”
“不然呢?我還要對您感恩戴德不成?”沈羨魚腳尖一頓,換了一個姿勢,坐直了身體,他慢悠悠開口,“姨娘見到我,第一句話不是問我這些年過得如何,有沒有受委屈,為什麼合離,反而教導我要聽丞相夫人的話。我怎麼覺得,很可笑呢?”
白姨娘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什麼好。
造成原身悲劇的因素太多了,親生母親的憎惡,丞相夫人的忌憚,丞相的冷漠,還有三皇子的“愛慕”自己陳家人的算計。
原身從出生開始就在忍,一直忍到死,從來沒有反抗過。
不是因為他不想反抗,而是不知道世界上有“反抗”這兩個字。
沈羨魚歎了一口氣,有些可憐原身。
他雖然是個孤兒,時候日子也不好過,身邊到底有一個雖然凶殘,但是對他真心的姐姐,兩個人相依為命,到底熬過來了。
原身這一生,除了丫鬟鶯兒,似乎沒有其他人站在他身邊。
“別人都虎毒不食子,姨娘你啊,一到晚巴著我早點死,真是畜生都不如呢!”想到記憶裏白姨娘對原身做的那些事,沈羨魚臉拉了下來,要不是顧忌著這是全身的親娘,他都想打女人了。
到底要多狠的心,才會讓一個人對一個懵懵懂懂的嬰孩下手?
白姨娘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你!”白姨娘隨手拿起一旁的杯盞,朝著沈羨魚擲去。
夏柳站在沈如墨身後,白姨娘剛動作,她就上前一步,將杯盞接住,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