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距離冰封域和仙霞山半甲子的比武論道隻剩月餘,而同門之內的選拔也即將開始,冷易寒也回到了往日的生活中,又一個夕陽,依舊是那塊寒冰石,隻不過此時冷易寒的心中想起的不再是曾經的仇恨與痛苦,而是月下古林中的那幽幽一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雪白的身影在他的心中慢慢升起,不知從什麼什麼時候起,那個雪白的身影不斷的浮現,也不知將來的什麼時候,它會再一次的沉入心底,或許是永遠吧。
冰封域後山那個令人絕望的火山口中,赤炎金鱗蟒不知被封印了多少年,也不知到底何人有如此神通,冷易寒更是被掌門淩戰豪親自囑咐,決不可對外人談及此事。那日兩人被淩煙州與封情師太救下後,就被送回了冰封域,二人也沒有再見過,隻是從淩煙州的口中得知雨噙淚已然蘇醒,身體並無大礙,最近這些日子雨噙淚的樣貌變化更是被人傳的沸沸揚揚,無數青年為一睹她的風采而大打出手,冷易寒很想去找她,可又不知如何麵對那個如霜的女孩,不知如何麵對自己的小師妹,冰封域的寒風依舊,冷易寒的心卻亂作一團。
“師弟!”耳中又傳來熟悉的聲音,宋波又來了,不過這次他別沒有叫冷易寒一起回去,而是默默的站到了冷易寒的身邊,宋波是個實在人,所以這次他站在一邊很不自然。“大師兄,有話就說吧。”冷易寒依舊望著萬裏寒冰,沒有轉身。宋波望了一眼他,緩緩說道:“師弟呀,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你來寒冰石的時間越來越頻繁了。”“大師兄,我不是說了嗎,有話就直接說吧,你不是那種拐彎抹角的人。”
宋波歎了口氣,說道:“你和小師妹最近怎麼了,小師妹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你也總這樣,你們....”
冷易寒這次轉過了身來,“小師妹怎麼了?她...”
宋波又歎了一口氣,“你應該問你自己才對,自從你上次受傷回來,你明顯疏遠小師妹了,本來平時你們一天就說不了幾句話,現在更是好幾天不說一句話,最近小師妹總是發呆,額,你們....”
冷易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波,又轉過了身去,說道:“是師傅讓你來的吧。”
“嗯,啊?不是不是,那個”唉,宋波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是師傅讓我來問問的,師傅有些擔心你和小師妹,師傅說你們馬上就要下山了,本來打算等你們回來就讓你們成親,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
“大師兄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的,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小師妹對我更是無微不至,我明白的。”冷易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不停的在問自己“真要如此?真要如此?”
宋波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免得小師妹擔心,嗬嗬。”
望著宋波一點一點走遠,冷易寒心裏更加的亂,拔出自己的凝霜夜雨劍迎著凜冽的寒風,練起了劍,雜亂.無章.似乎是要衝洗掉心中的煩悶,似乎是要擺脫世間的束縛,愈亂愈舞,愈舞愈亂。遠遠的山腰,一雙哀傷的眼眸深深的凝望這個劍舞的男子,久久,久久。直到這個瘋狂的男子脫力的坐倒,大口大口的喘著白氣。又是這一樣的幽幽一歎,轉身禦劍而去,落日的餘暉中,隻餘下一道美麗的白色身影劃過天際。
“再多的徒勞也是無用,師傅養我育我,恩重如山,無論如何都不可讓師傅傷心。”冷易寒眼中漸漸明亮起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反手一劍切下了寒冰石的一角,轉身大踏步而去。
冰封域,冷易寒住的小屋前,“師弟,師弟在嗎?”冷易寒緩緩推開門,門前站立的正是宋波,冷易寒奇道:“大師兄,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哦,是這樣的,掌門一脈派人傳下信來,後日起就要進行我們冰封域的角逐了,獲勝的十人,將要代表我冰封域出戰仙霞派,我們這一支是小師妹和我出戰,不過師傅說了,不論我二人是否獲勝,都要你下山去給他老人家辦點事,所以特地叫我來找你。”冷易寒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師傅有意讓他借此機會下山去,便說道:“好,我這就跟你去見師父。”
淩煙州的住處很偏僻,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孤僻的人,而是因為在他住處的旁邊就是心愛的女人長眠之地,淩煙州還很年輕,兄長,也就是冰封域門主淩戰豪曾幾次提出為他續弦,卻都被他回絕了,想來他的妻子應該很高興吧,一個女人有這樣一個男人在陪著她,此生應該無悔了吧。此刻,淩煙州孤獨的身影依舊站在那個十年不變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