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凝霜夜雨劍出鞘!
冷易寒的心也隨著這離鞘的仙劍一痛,深深的凝望著雨噙淚,不知此刻的她是什麼心情,也不知此刻的自己是什麼心情。但見半空中,那隻美麗的彩蝶雙翅一震,帶下無數飄然的雪花,帶下點點刺骨的冰花,然後,直直的衝向雨噙淚,簡簡單單的一劍,毫無花哨,但卻正是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卻給台下所有人一種感覺,一種避無可避,卻又無力相抗的感覺,亙古不變的咒語緩緩的在所有人耳邊回蕩,仿佛時間都已停止,仿佛世間一切都將要被這刺骨的寒冰洗滌,雨噙淚正對此劍鋒芒,她的感覺更甚,萬年不變的那副麵龐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卻不是焦急,不是凝重,而是一種令人疑惑的淡淡哀傷,那種哀傷望向淩霜,竟使得淩霜的心頭一痛,“她是在替我哀傷?”一時間這個年頭忽然閃入了淩霜的腦海中,不過此刻她已無法多想,隻能全心禦使道法,完成這華麗的一劍。雨噙淚倒轉凝霜夜雨劍,不刺天,反刺地,隻見她全身衣衫劇烈的飄揚起來,低低念著咒語,忽的單腿跪地,雙手握劍,狠狠的插入了腳下石柱,瞬間凝霜夜雨劍幽光大盛,那條石柱瞬間被寒冰冰封,然後是石柱直抵的大擂台,亦是瞬間以石柱為中心龜裂開來,眾人隻聽得“哄”的一聲,那約有百米直徑的擂台竟是坍塌了下來,瞬間無數飛沙走石,吹得人張不開眼,而那石柱上,半空中,一朵潔白的冰蓮悄然形成,“冰封雪蓮呀!”冷易寒心中一歎,是宿命嗎?第一朵雪蓮救下了自己,第二朵雪蓮卻又開在了眼前,而冰封的卻是自己即將成親的妻子!淩煙州直立起身,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朵巨大的冰蓮,然後又一次望向封情師太,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說了一句話,不曾想,一開口竟是封情師太對他剛講過的那句話,“你果然教了一個好女兒呀!”封情師太狠狠瞪了一眼淩煙州,似乎怪他多嘴,然後竟也又向淩煙州剛才那樣,擔憂的向雨噙淚那裏望去。封情師太性格高傲,很少與同門有什麼交道,眾人也隻知道,封情師太在入冰封域前俗家姓為:郭。
場中那朵巨大的冰蓮漸漸形成,似緩實快,這朵冰蓮以那條冰封的石柱為軸心,放射性的向外擴散出去,而那翩舞的蝴蝶,直刺入冰蓮的最中心——雨噙淚。不過那一劍卻越來越慢,隨著冰蓮的快速凝成,淩霜亦是舉步巨艱,冰蓮的一角正被淩霜艱難的刺入,漫天的冰花不斷下落,隔著厚厚的堅冰,雨噙淚依然淡淡的望著淩霜,望著這個即將成為冷易寒妻子的女人,終於,一往無前的劍停了下來,在距離雨噙淚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再難有寸步之進,淩霜身後雙翼亦是嘩的一聲碎了開來,隻見她臉色忽的由白轉紅,竟是吐出了一口鮮血,倔強的抬起了頭,咬了咬銀牙,再一次舉劍,衝向了那寒冰之中,雨噙淚亦是抽出長劍,緩緩舉向淩霜,終於,砰的一聲悶響,淩霜突破了那朵冰蓮,不過此時的她搖搖欲墜,任誰都可以看出她已是強弩之末,反觀雨噙淚,似乎道行更高,此刻隻是臉色有些發白而已,淩霜就站在雨噙淚的麵前,然後用發抖的手向前輕輕一刺,似乎滿懷不甘,雨噙淚一愣,仿佛從眼前這個美麗女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甘,卻又同樣的無可奈何,她回頭透過那清晰地寒冰,向冷易寒望去,竟然淡淡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令人心醉令人心碎的微笑,輕輕一抬劍,消去了淩霜鬢角的一縷秀發,而那白玉仙劍伴隨著主人的不甘,卻刺入了她的左肩,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哢哢哢,那朵巨大的冰蓮開始龜裂,終於哄得一聲碎了開來,場中隻餘下一臉驚訝的淩霜,怔怔地看著雨噙淚,雨噙淚依然保持著那個微笑,淡淡的向著冷易寒,忽然紅光一閃,自雨噙淚的體內爆出一團火紅的光暈,瞬間將淩霜彈開,那把白玉仙劍也被彈開,帶出點點血滴,淩霜本身就以再難支撐,又受了那青蓮火玉的一震,便徹底暈了過去,直直的向台下落去,雨噙淚似乎仍然沒有感受到自己受的傷,依舊那麼淡淡的,輕輕的看著冷易寒,麵帶那一絲溫暖的微笑。
長老席上,淩煙州與封情師太雙雙飛起,淩煙州接下暈過去的淩霜,然後大聲說道:“雨師侄道法高強,此陣霜兒敗了”,轉身直飛自己住處,為淩霜療傷去了。封情師太則落到了雨噙淚的身旁,將她緊緊抱在了自己懷裏。冷易寒怔怔的望著那美麗的身影,眼中慢慢的起了一層淚光,就這麼與她靜靜地對望著,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卻是大師兄宋波,宋波拉起了冷易寒的手,焦急地說道::“師弟,小師妹都被師傅帶走了,你還看什麼呢,趕快跟我回去照料小師妹去吧。”冷易寒心中一驚,暗自歎息了一聲,便被宋波拉出了人群,向著住處飛掠而去。不過他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擂台,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場中孤獨的身影,仿佛他的心也永遠留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