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訴風輕輕落回謝紫溪的身邊,半跪在她的身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攬入懷中,仙霞、冰封眾人全部呆呆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目光依舊靜靜的盯著兩人,韓立信早已被淨空真人救下,隻見淨空連拍韓立信周身大穴,更是從懷中取出一枚靈藥給他喂了下去,封情師太焦急的一邊看著,不時的摸摸韓立信的脈搏,一臉的無奈與惋惜,淨空與封情均是何許人也,在韓立信殺心驟起的時候便已感覺了出來,隻不過還未等兩人出手,呂訴風倒是先跳了出來,韓立信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不過恐怕至少要在床上躺個三五年,封情師太見他傷勢暫時算是穩住了,變命人將他抬回了回去,複雜的看了一眼淨空真人。淨空真人黑著老臉,一句話不說,兩位長輩雖然不說話,不過冰封域中大部分人看不出事情的詳情,一時間便喧嘩起來,勢要為韓立信討個說法,淩戰豪一脈中的曲立遠瞪了一眼眾人,緩緩步出,望了望封情師太,他本是大師兄,受傷的又是自己的師弟,於情於理他都要站出來,不過以他的修為又如何看不出韓立信的殺心,若是*的急了,將此事鬧大,到底是己方不對,想到這,也不禁暗怪韓立信,韓立信自幼便與他交好,剛才韓立信必定是看出謝紫溪一身修為高深,而她的那條縛仙索更是隱隱有克製冰封域一脈的勢頭,自己這個師弟,哪點都好,就是有一點,受不得別人比他強,性子太衝動,看來回到冰封域後,是該讓他好好反省反省了,不過到底反省的是什麼,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封情師太斜著眼看了看曲立遠,冷哼一聲,便挪開了目光,曲立遠討了個老大沒趣,尷尬的咳了咳,卻不知如何開口,淨空真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卻問向了封情師太:“你看如何收場?”封情師太皺了下眉頭,遠遠的看了一眼呂訴風和謝紫溪,卻回過頭又瞄向了曲立遠,不知為何,淨空真人卻從那一眼中看出了一種淡淡的羨慕,曲立遠又上前走上一步,低低開口道:“封情師叔,淨空前輩,此事不宜鬧大,呂師弟如此重手,我看還是小小懲戒一下那位呂師弟的為好,不過淨空前輩請放心,那位謝師妹受玉清鏡一擊也受了不輕的傷,我韓師弟的手法有些怪異,凡是被他所傷之人,體內必殘存一絲寒毒,若不對症下藥,那位謝師妹就算能治好,恐怕也得三年五載的,而晚輩剛巧知道如何醫治,所以...”說到這裏,曲立遠瞄了一下封情師太,不想卻是一聲冷哼而對,曲立遠無奈,隻好又說道:“晚輩願助淨空前輩一臂之力將謝師妹在三日之內清除體內殘存寒氣,不知前輩意下如何?”淨空真人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曲立遠,嘿嘿一笑,說道:“既然曲師侄一切都已算計好了,那便依你吧。”曲立遠連忙行禮,道不敢不敢,直到曲立遠走回,淨空真人才又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淩戰豪那老鬼一身算計人的本事,看樣子終於是有傳人了啊,嘿,這樣一來,在外人看來,便是我仙霞山弟子管教不嚴,鬧此笑話,而你冰封域一脈又是大方無比,受了偷襲不說,還幫我仙霞的忙,最後這場比試肯定也得算你冰封贏了,嘿,好,好,好。”一連三句好,不過臉色卻是越來越黑,封情師太煩躁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也走了回去。
淨空真人輕輕飛起,落回了謝紫溪和呂訴風的身旁,謝紫溪趴在呂訴風的肩頭輕輕哭泣,好似將這些天的委屈全部都傾瀉了出來,呂訴風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你放心,沒事了,那個家夥被我打的連他媽都不會認識了,哼,媽的,敢欺負老子的女人,這次算是便宜他了,下次再讓我碰上,我非得摘了他的牛子不可。”撲哧,卻是謝紫溪受不了他的話語,被他逗得笑了一下,低估了一句:“不正經的東西。”可是不知為什麼,這次的她沒有再說挖苦呂訴風的言語,隻是輕輕的,輕輕的別過頭,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吻了一下呂訴風的臉頰,不想,卻正被滿臉黑氣的淨空真人看個正著,而謝紫溪亦是發現了淨空真人那詫異的目光,心下一羞,便直接假裝昏了過去,幹脆什麼也不想了。
淨空真人被謝紫溪的動作逗得哭笑不得,咳了一下,終於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這場比試,大家有目共睹,冰封域韓立信勝了。”然後又盯了呂訴風一眼,道:“呂訴風,念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此次便記下你大過一次,回去自有你爹教育你,哼。”想到自己的老爹,呂訴風卻是混不在意,要是自己老爹今天真在這,恐怕那韓立信真的就魂飛天外了。呂訴風心下明白,淨空真人必是與冰封域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不會如此,便也沒多說什麼,抱著謝紫溪緩緩走了回去。
就在此刻,天際忽然響起一陣浩渺的梵音,自南方,緩緩飄來一朵巨大的雲彩,引得眾人齊齊望去,隻見那雲彩呈異樣的黃色,而雲彩周圍更是飄懸著個個大小不一的卐字,一派佛家氣息,雲彩緩緩落下,漸漸散去,卻是一群和尚,為首的一人年紀至少也要有百歲開外,枯黃的臉上,兩條長及下巴的雙眉低垂著,口中宣了一句佛號,便對著淨空與封情微微一笑,幹澀的聲音緩緩傳出:“淨空、封情兩位道友,可還記得老僧?”淨空真人大吃一驚,連忙回禮,說道:“原來是須彌寺,梵慧師兄,多年不見,大師風采依舊啊!”說著,他環視了一下梵慧身後的眾僧,輕輕靠到封情師太身畔,於她並肩站到了一起,封情師太亦是與那梵慧寒暄起來,看樣子三人很早便是相識了,這個時候,冰封域與仙霞山眾人亦是緩緩聚集到他們三人身邊。寒暄過後,淨空真人微笑著說道:“不知大師今次到此,是?”說吧,麵帶疑惑的望著梵慧,老僧梵慧又喧了一句佛號,這才麵露苦難之色,緩緩開口道:“二位有所不知啊,我須彌寺此番竟是遭到了千年未有的大浩劫呀!”淨空真人與封情師太互望一眼,均麵帶驚訝之色,淨空真人奇道:“大劫?難道是魔道中人?大師有事盡管開口,我仙霞一脈與須彌寺同為正道中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仙霞必與須彌寺站在同一戰線!”一番話語說的鏗鏘有力,封情師太亦是開口表明,冰封域與須彌山共進退,梵慧滿臉感激之色,連連稱謝後,走到兩人身前,這才放低了些聲音,說道:“二位可還記得當年被我正道鎮壓的墮雨門?”淨空與封情更是又一驚,墮雨門——千年前魔道四大旺門之一,更與七百年前一統魔門,當時墮雨門的門主狂戰,心狠手辣,一身道行幾近天下無敵,不過自他統一魔門後,卻不曾與正道發生任何較大的衝突,反而嚴律魔門眾人,偶爾有些小摩擦,也大都魔門退避三舍,而他自己最常說的話便是“天生萬物於人,人無一物於天,鬼神茫茫,自思自量。”一時間倒是另天下眾生對魔門的態度大有改善,這樣一直持續了近百年,可是後來不知為何,狂戰竟意外失蹤,魔門沒有了這個擎天之柱,又開始自相殘殺,後來更是愈演愈烈,其中原屬狂戰的墮雨門更是變本加厲,新任門主童昊天不但與其他魔道大打出手,對正道的態度更是急轉直下,其人,性嗜殺,不知引起了多少腥風血雨,後來,童昊天終於被正道聯合絞殺,而墮雨門也在魔門與正道的雙重打壓下,漸漸退出了舞台,終成為了曆史,一代豪傑狂戰的身影與他身後的魔門也成為了無數人心中的惋惜。淨空真人與封情師太均是後輩,隻從自己的師門略知此事,此刻忽然聽到梵慧大師的話語,心下不由暗驚,淨空真人連道:“難道那墮雨門死灰複燃了嗎?”梵慧大師歎了口氣,深深的點了一下頭,又說道:“那墮雨門不但已經複興,此番更是揚言要拿仙霞、冰封與須彌寺三派立威啊!”淨空真人大睜雙眼,奇道:“什麼?要已一己之力共抗我三大門派?”梵慧的眉頭皺的更嚴重,接著說道:“是呀,可惜我須彌寺一直不知,所以,所以竟落得...”淨空與封情兩人均大睜雙眼,仔細聆聽,就在此刻,異變突起,那梵慧忽然同時打出兩掌,一掌直奔淨空麵門,另一掌直打封情的咽喉,兩人此刻均聚精會神的聽著梵慧的話語,如何會提防與他,眼見兩人就要斃與梵慧之手,梵慧皺著的眉頭也終於鬆了開來,仿佛此刻的他都可以聽到淨空與封情骨頭斷裂的聲音,可以看見兩人噴灑出的熱血了。哪知,淨空與封情竟然幾乎是在梵慧出手的瞬間,同樣的出手了,淨空真人左手擋開了打他麵門的那一掌,右手緊握呈拳,重重的轟在了梵慧的胸膛,封情則是側身避開抓向她咽喉的手,右手並指如劍,一道寒光閃過直接刺進梵慧的右胸,果然,梵慧聽見了骨頭的碎裂聲,也看見了飄飛的鮮血,隻不過,都是他自己的,似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飛退的淨空與封情,滿臉的詫異與疑惑,而仙霞與冰封眾人亦是呆呆的看著這電光火石間的交手,同樣,反應過來的人也沒幾個,隻見那梵慧艱難的伸手指了指兩人,想開口說什麼,卻是吐出了一口鮮血,徑自坐倒在了地上,他身後的眾僧亦是詫異與吃驚,不過卻沒有人上前幫他。淨空真人嘿嘿的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怎麼知道你要偷襲我們?”梵慧掙紮著動了動嘴角,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淨空真人麵帶悲痛的說道:“梵慧大師早在五年前便圓寂了,是我親手將他送回須彌寺的,又怎麼會不知你是假扮的呢。”那假扮梵慧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連喘了幾下,說出一句話來,“你,你,好狠。”終於癱了下來,永遠的閉上了雙眼。而他身後的眾僧,轉身便欲飛離而去,隻聽得淨空真人一聲大喝:“想走?都給我回來吧!”忽然間漫天的花草樹木齊動,竟是生生快速的生長起來,而半空中亦是形成一隻巨大的手掌,將那些假和尚一掌拍了下來,便被那些瘋長的樹枝裹了個嚴嚴實實,淨空與封情連忙飛去,想打探出他們的身份,不想,剛問了一句,所有的假和尚均麵色泛黑,一命嗚呼了,淨空真人皺起眉頭,對著封情師太說道:“看樣子是早就被人下了毒,算好了時間發作的,果然夠狠。”說罷,狠狠的錘了一下樹幹,然後他迅速的轉身,對著封情師太說道:“此處絕不易久留,比試也不可再繼續了,我們現在立刻返回各自門派,雖然不知他們的身份,不過我看和魔門脫不了幹係,要盡早通知兩派掌門,做好準備。”封情師太雖然心下不舍,卻也知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隻得暗歎了一口氣,就在眾人準備動身的時候,忽然一聲大笑傳來:“哈哈哈,現在才想走嗎?怕是已經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