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翳真,我的容貌和徐婧容很像。
但是回想起他剛才見到我時,那一瞬間的震驚失態,我覺著,應該不是一般的像。
這倒是一件奇事。
前不久,在洛河城中,江采剛過我和一個名叫易初蓮的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現在卻又突然冒出個徐婧容,難道我長得真如此大眾?
易初蓮倒也算了,除了欠下江采的情債外,至少沒有什麼實力強大的仇家,而徐婧容……
十幾年前,她是在昆侖山巔上,被衡道宗和各派圍攻而死的,結下的仇家就像地上的螞蟻一樣,別大黃的師門昆侖門了,就是衡道宗和白家人都不會放過她。
我可不想冒領她的名字,憑白招惹是非。
白翳真讓我放心,他我除了容貌和徐婧容一樣外,在氣質上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我有點不解,畢竟氣質這東西,虛無縹緲的很,看不見,抓不著,誰也不清楚的。
白翳真尷尬了片刻,才告訴我,那個徐婧容是名譽下的劍仙,在未曾修道前,還是京城官宦貴胄家的大姐,舉手投足雖豪爽灑脫,卻也自帶貴氣,至於我麼……
打量著我一身的窮酸行頭,和吃飯時的行為舉止,接下來的話,雖沒有出口,但從他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鄉巴佬’三個字。
看他如此聰明,沒有誤會我和徐婧容是一個人,我很是欣慰,也為自己的命感到慶幸。
同時又有點泄氣,真這麼老土麼……
若是有機會的話,真想回到過去,在雲台閣上看一看那個風流絕豔的易初蓮,和昆侖山冰山雲雪中,那位絕代風華的女劍仙。
白翳真還告訴我,在這個地方,尤其不能被白伶俜看到我的容貌,這個我自然知道。
十多年前,徐婧容劍斬門的事,白翳真自己或許可以不介意,可白伶俜卻不一定,白汀瑤的,白家人向來同氣連枝,表麵相互嫌棄,實際又護短的很。
若讓白伶俜知道我的存在,隻怕她的那把殊劍,會將我劈得連渣都不剩。
從白翳真處離開,時間已經到了半夜,那廚子雖經過白翳真的點撥,做出了那道清蒸翡翠嫩白魚,卻沒做出來正宗的味道,或許見時間已晚,怕我打擾白翳真休息,他自己也急著睡覺,一盤魚肉蒸的半生不熟,給我吃的胃疼。
走在白家行館的路上,又看到那道熟悉的白影,我壓著聲音喊了一聲:“大黃……”
白色的身影躲在牆角樹叢裏,聽到聲音,回過身看向我,淡淡笑了一下:“阿婧姑娘。”
月光下,白皙的麵容俊美如霜,一本正經的神情中斂著溫雅的氣質,不是大黃又是何人?
回想這些來,為了找他,我受的諸多苦楚,頓時氣得不行,顛顛衝上前向他質問:“你跑哪裏去了,可知道我和師兄有多擔心你?”
大黃愣了一愣,低下頭:“抱歉……”
他頓了頓,道:“之前在洛河城中,遇見一個熟悉的人,未免丟失他的行蹤,隻能一直跟在其後,未能來得及向姑娘和易公子明。”
我有點驚訝:“你恢複記憶啦?”
大黃卻搖頭:“隻對那個人有些印象。”
我又問:“你要同他回師門嗎?”
我以為,大黃在洛河城看到的人,就是他心裏想見的那個人,可惜不是。
他猶豫了一下,才告訴我:“阿婧姑娘,我隻想起一些關於他的事,那個人名叫許開陽,是我們昆侖仙門的弟子,而且……”
大黃神情糾結,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若我所記不錯的話,之前我在岐山會被重傷,亦有被此人暗算的原因。”
這麼,難道是昆侖內部出現了奸細?
可是這個奸細,為何偏偏要暗算大黃?
想到此,我不由對大黃的身份有些懷疑。
當日師兄得甚是含糊,隻大黃的屍體是被盜墓賊挖出來的,可我了解師兄的性情,他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若大黃對他來沒有用,他斷然不會大老遠把他背回璿璣山。
我問:“你以後有何打算?”
大黃又搖頭:“先暫且看看吧。”
大黃口中的那個許開陽,是昆侖山的弟子,此行下山來,也是為了折劍山莊的滿月宴。
因昆侖和衡道宗向來來往甚密,兩家幾乎好到穿一條褲子,因此,白家的行館中,除了衡道宗的人,還住了玉虛昆侖門的弟子。
大黃就是追著許開陽一路來到此處,而我,也是追著他的背影,闖到了白翳真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