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五十年,也就是天青妃消失近一年後月神遺族發生了一件隻有長老級高層才知道的異事。在月神宗族正中位置建立的用來珍藏秘籍道法的邀月閣第七層的一本《月神家真記》莫名其妙的化作飛灰。駐閣的長老感應到後,立刻來到書架前,正好看到一道月光透過屋頂照在已成為灰土般存在的《月神家真記》上,隻見那灰土中飄出點點如同金沙一般的存在,在月光中飄動,最後慢慢擺成兩行共八個金字,片刻後便消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如果不是這堆灰燼,我還真是懷疑剛才是不是我中了幻術。”月神遺族族長天風行難得的嚴肅起來,一臉凝重地說。在月光透過屋頂顯露異象時,駐閣長老便發出通知,讓月神遺族中的各實權人士急速到來,一起探求原因。
“大哥,"
身穿天藍色法袍的刑罰長老天非行滿臉疑惑地問道:"這‘蘊神為婦,月神將出’究竟是何等含義?這‘蘊神’又是何等的存在?莫非是種體質,就如同青妃的一樣。青妃······大哥,還是沒有青妃的消息嗎?”“六弟莫要太多擔心,幾日前老祖宗又用心機盤推算了一遍,青妃的心精血引雖沒有顯示她在哪裏,但血引未碎,可以知道她肯定無恙。”“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這時負責宗族子弟修行的族中僅有的三名女長老中最年輕的茹玉長老走了過來,沉思片刻道:"大哥,剛才我到邀月閣又仔細的查看了一遍,我發現我們有一處可能都理解錯了。”“哪一處?”天風行沉聲問道。大堂裏還在低聲討論的長老們也都看向這邊,停下了言語。待大堂裏靜下來後,天茹玉又繼續說道:"當初青妃降世時,出現漫天青虹,月映清輝。和古籍上形容神體降世的一模一樣,我們便一廂情願的以為她就是月神體,卻忽略了族中古籍中說的是‘神體降世,月神將出’呀,如果神體並不等於是月神體呢?且青妃在族中修為等表現並不出色,能讓我族在古籍中傳下並小心對待的體質怎會這般尋常呢?我想,青妃的體質會不會是這次古籍化道中顯示的蘊神體呢?”不錯,十七妹所言甚有道理。”“不過,聽青念所言,青妃發動刑魔大法時,引動了誅魔大劫,這····又做何般解釋?”“這可能就是天佑吧!不過,如此看來,卻是青妃已為人婦了?我月神遺族不介入世俗紛爭,月族子弟不得與凡人通婚。青妃不回族中,且為人婦,她是犯了大忌!”“老七,你先別這樣肯定,畢竟,這隻是推測。”天風行對著戒律長老天中行勸道,“但是,”天風行語風一轉,“將族中閑餘的弟子全都派出,盡快找到青妃,老祖宗夜觀天象,發現熒惑閃爍不定,邪魔又隱匿不出,怕是這逆泰危期不簡單,有大變數!”“大哥,那不是更要加緊族中子弟的修煉嗎?為何還要派出?”天風行聽到這問題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向堂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一句一頓的說;“一個家族的興亡勝敗,不在於族中子弟的數量,而是資質,哪怕他隻是一個人!”
歲月如戈,從來不為誰而停留。光陰似箭,四年時光,仿佛瞬息就過去了。
天工五十三年,楚江江畔,豐淩鎮東街第三小巷中一戶家門外種有三棵垂柳的房屋裏傳出一道稚脆的童聲~~
“然後呢?娘,然後怎麼樣了?你說嘛,快說啦!”一小童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仿佛身上有毛毛蟲似的。坐在他前麵的溫婉婦人莞爾一笑,道:“然後書生就和仙子生活在一起啦。”“啊~~這就完啦,娘,你說的一點都不像在茶館說書的張先生說的那樣精彩呀。”“人活一世有幾個會同書中所說的那般精彩,世人多愚昧,平淡也是福啊。”那婦人一邊摘著手中的蔬菜,一邊輕念道。“娘,你在說什麼,君兒聽不懂。”“君兒以後會明白的。”“是嗎?太好了,娘,君兒來幫你。”“不用,男孩子是不做這些事情的,乖,去叫你父親吃飯。”“好的,我聽娘的,爹爹!爹爹!娘叫你吃飯。”那約莫三四歲的小童一邊喊著,一邊向屋裏跑去。“君兒,莫急,慢點。”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婦人青笑著搖了搖頭。“娘,我把爹爹叫來了。”一會兒功夫,那小童拉著一年輕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麵貌豐潤如,氣質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玉,著實是一名美男子。“是嗎?君兒越來越能幹了。相公,先吃飯吧,學業不急一時。”“有勞娘子了,娘子辛苦···”“相公勿要多言,這是奴家應當做的,我們先吃飯吧。”在堂屋正中擺放著一張樸實卻很幹淨的四方桌,桌上擺著兩盤青菜,一盤清蒸河魚和兩大一小三碗米飯,簡簡單單的一頓午飯。三人落座後,楚湘清看了眼桌上的飯菜,問道:"娘子,家中還剩下多少銀兩?”“家中本有紋銀三百兩,奴家這一年來又在藝坊教琴技,每月有三兩收益,除去這些年花費的,還剩下紋銀一百三十四兩。”“娘子,讓你拋頭露麵,難為你了。”“相公切莫再說,奴家心甘如此。”“娘子,如此不是長久之計,為夫想好了,今年去參加京試,考取一身功名,使你不必再勞苦了。”“相公你不必因我如此·····”“娘子你不要說了,為夫意已決,雖官場昏暗,但現有明君,為夫一身清正,也是不懼汙垢的。”“娘,君兒餓了。”“·······來,君兒吃菜······相公如何,奴家便如何。”“青妃,你跟了我,真是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