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臉微紅，又脆生生念了個佛號。
“我與你們講吧，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們去。吉祥啊，你以為我看著村人枉死，我不恨嗎！沒法子啊，人鬥不過，鬥不過那些東西！”
“人定勝。”我淡淡道。
三爺爺不再與我爭論，緩緩講了起來，“山上的東西，也就是你嘴裏的祖奶奶，實話，沒人見過，以前還好些，四方村子裏，偶爾會有些遊方道士落腳，那東西也不敢鬧得太凶，除了那次山洪，不知發了什麼瘋，連著下了幾日幾夜的大雨，山洪衝下來，淹死了許多人，後來從附近請了三個道長上了山，去了一日，死了兩個回來一個，終於將它壓住，這一消停，倒是平安了幾十年，不知為何，這東西又出來了，唉！”
馬師做的，自言闖了大禍。
“三爺爺，這下了幾的雨，真是那祖奶奶嘴裏噴的？”我繼續問道。
三爺爺點了點頭，“和六十年前，手段同出一轍。那時候三個久負盛名的道長，尚且死傷兩個，我勸你們，莫要上山了。”
“總要有人去的。”李米淡淡道。
菩薩命的李米，慈悲為懷。
從三爺爺家走出來，我和李米不斷揣摩著關於祖奶奶的訊息。
“我覺著，這祖奶奶是個山妖模樣的東西。”李米道。
“為何？”
“這世間，很多人不知，其實有妖鬼道，能吞風噴雨的，一般都是妖做的惡事。”
李米的話我是讚同的，不到十，為了娶李米，我已經邁入了另一條森然的道路。
“陸吉祥，你眼睛好些了麼？”
我摸了摸眼，實話，我眼睛迸血淚，自己也嚇了一跳。
聽李米，那時眼淚迸出，我整個人也暈了過去。
“好許多了。”我回道，其實還是疼痛。
“師兄，金剛開眼，是因為見著世間大惡。”十安在一旁，一字一頓道。
我歎了一口氣，若是沒有李老拐，沒有李米，我的人生，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個長得不討喜的農村子，高不成低不就，討個媳婦都費勁。
雨還在落，老山下的村子，陷入一種極詭異的氣氛中。
旱災以後變成澇洪，這手段當真是惡毒無比。
李米和我商量後，決定不管明如何，都要上山，畢竟，這種禍事拖不得，誰也不準，那漫的山洪，會不會突然淹下來。
“陸吉祥，你聽過老人講的怪事麼？”李米忽然問道。
我們這裏，因為背靠老山，自然而然，會有許多光怪陸離的傳故事。
比如夜裏過了三更獨自出門，必須要在腰上係一根紅繩，相傳老山上會有一種叫人狼，專門喜歡夜裏遊蕩而來，跟在人身子後，喊你的名字，你若應了，剛一回頭，它便咬斷你的喉嚨。後來，據來了個雲遊的老道人，教人在腰間係紅繩，人狼見到紅繩，便不敢跟著了。
至於這是什麼道理，行不行得通，反正許多人都照著做，也鮮有聽人狼害命的事情。
“不是這個。”李米搖了搖頭。
“老柳根盤人？”我繼續道，我和李米，都算在老山下長大的孩子，這類故事何其多，要講起來，起碼要講一個夜晚。
李米還是搖頭。
“蛤蟆井麼？”
“都不是。”李米正色道，“我忽然想起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老山上有條黑龍，因為受罰，避居在此長眠不醒。”
這故事我也聽過，的是九之上，有條黑龍闖了禍，被罰下來受劫。
不過，這故事，總覺得過於虛浮了，不過是鄉人口語相傳的趣話罷了。
“我爺爺不是這樣講的。”
李老拐莫非有另一個版本？
“我才想起來，我爺爺講了，這東西不是龍，而是一條活了上百年的老蛇，藏在老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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