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在這個別墅行凶的好處。因為你可以直接把物證丟下山崖。”
“整個別墅那麼多人，我怎麼丟？隨便走走都可能被你們發現的，不是嗎？”她繼續為自己辯駁。
“不會發現的。”艾晴轉身看向別墅，“這裏看我們的別墅，麵對這裏的窗戶，都是沒人住的，隻要你從後門出來，往這個方向走，根本不會被人看到。”
李萍的眸光暗了幾分，雙手緩緩握緊，很快又笑道，“就算你說得這些都有道理，但是陳夢死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另外那是個密室，我根本不可能殺她。”
“你的不在場證明，根本不成立。”艾晴深吸了口氣，說，“那天，我們因為看到了惡作劇的各種文字，加上試膽遊戲，你故意滑動出來的‘鬼魂’複仇效應，大家都睡得很晚，而且都覺得自己很累，所以睡得很沉，第二天很晚才起床。可事實上，那晚你給我們每個人都喝了安眠藥。就在你說給我們準備牛奶，咖啡和點心的時候。等大家都睡著之後，你從陳夢的窗戶進入了她的房間，把她殺了。”
“怎麼可能，她的窗子是上鎖的。”
“嗯，雖然上鎖，你卻可以進入。我想，應該是在合宿之前，你特地到這裏把那個房間窗子卸了下來。所有固定用的螺絲都被鋸掉了一半，然後再裝進窗框中，看著好像是擰緊牆裏了，其實輕輕一推就可以把整扇窗戶拿下來。”
“等你殺了陳夢之後，很小心的用木膠把窗子黏在了窗框上，做出了密室的假象。”這是她看到雨水淋濕了窗欞後發現的。李萍的工作做得很細致，如果不是這場雨，她也不會這麼容易發現那麼細微的木膠。
“至於你說的周麗華幫你做的不在場證明，就全部歸功於你手上這個盒子裏的微型錄像機了。我記得這種的錄像帶隻有五毫米，錄製時間卻有五小時左右。錄製一集韓劇，再播放出來，一點都不難。你隻要把鍾表調到韓劇播放時間，叫醒周麗華就可以了。”艾晴故意把盒子掉在地上，就是想看李萍會不會把這個處理掉。果然，她還是沉不住氣。
此時，周圍顯得格外安靜，似乎都在腦中整理著這些畫麵。江海心拉著艾晴，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可是，她差點死了，不是嗎？”
“這是她最高明的地方，但是也是出錯最多的地方。不過，錯隻是因為這場雨。”艾晴看著李萍，繼續說下去，“她殺了鄧林之後，就決定讓薑浩做替死鬼。當天下午，除了薑浩之外，她又一次給我們每個人喝了安眠藥。然後，應該是主動把薑浩約到崖邊，理由可能是找到了離開的路，或者是知道了真正的凶手之類，總之她把人約了出去。當薑浩站在崖邊等她的時候，她就趁著對方不注意，把人推了下去。”
“緊接著，她立刻跑回別墅，換了一雙和薑浩同樣尺碼和款式的鞋子之後，故意在落水管和潑了水的泥地上踩了一排腳印，做出好像是從三樓窗口爬出去逃走似的。可就在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天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她立刻回房間換了衣服和鞋子，來到我的房間門口表演自殺的戲碼。”
“可是，她沒有墊腳的東西啊，怎麼可能自殺？”海心是看得真切的，當時李萍的腳下真的沒有墊腳物。
“你覺得沒有墊腳物，其實是有的。”
“哪有？除了一張紅色地毯以外，什麼都沒有。”海心想不明白。
“就是地毯。隻有3樓的走廊有地毯，似乎是故意做成蘇玲死的時候的樣子，其實那樣的地毯好像卷畫軸那麼卷起來，就有了墊腳的高度。然後她隻要把鞋子提向我的房門，雖然聽不到說話求救的聲音，但是卻可以在門板震動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敲門。她踢出鞋子之後，就把腳下的地毯用力踢開，地毯會快速滾動，鋪平在地上，她也就成功地在我們麵前演出了好像被人吊上去殺害的樣子。”
“天哪，竟然做到這種地步！”海心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用自己的命做賭注，“如果我們沒有醒呢？她不就死了？！”
“對她來說，死可能並不可怕。”艾晴緩緩垂眸，眼神帶著一絲傷感。
“說了這麼多，你有證據嗎？”
“證據，應該還在你的房間裏。”艾晴歎息道，“突然下了雨，你很怕薑浩的體溫下降過快，所以沒有來得及處理那雙鞋子吧。它應該還在你的床板下麵。”
……
李萍沉默，仰頭看著天空，說，“黎明前夕果然是最黑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