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畢笙從病房裏走出來。剛才他是看到了尹唯和艾晴一起過來的,便開口道:“尹醫生呢?回去了?”
艾晴聽著他的聲音,驚了一下,回神道:“是,是啊,我讓他回去休息了。”
“我不明白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隻想說,不要把海心受傷的事情歸罪在自己身上。這是海心不樂意見到的。”畢笙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道,“我最初的時候,想著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害了自己的妻子,但是在陪伴她的時候,我想到了她平時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我知道她是最不喜歡我們這麼想的人。如果你這麼想了,她會生氣,不開心的。”
艾晴聽了這席話,蹙眉眯了眯眼睛,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確實,你說的很像海心的性格。隻是,對於周兵這個罪犯,我真的有太多的疏忽,所以沒辦法把海心的受傷看作是意外。這是我的執拗,或者說就靠著這份執拗,我才能抓住那些凶手。”
畢笙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別太為難自己了,你不是神,隻是個普通的女人。”
艾晴沒有再說什麼,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裏我守著,你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好。”畢笙說著,離開了病房。
艾晴透過窗子,看著病床上的江海心,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甚至會罵我傻,但是我過不了自己的那關。所以,想減少我的負罪感,就努力好起來吧。”
第二天早上,醫生查房之後,確定江海心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兩位可以放心了,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隻看她什麼時候可以蘇醒了。”醫生簽了單子,讓護士把海心轉去普通病房。
“真的嗎?”艾晴和畢笙欣喜地鬆了口氣,接著艾晴又問道,“那她什麼時候才會醒?”
“這個說不準,可能等會兒就會醒,也可能要很久。”醫生拍了拍畢笙的肩膀,說,“你們親人朋友,多多鼓勵她吧。”
“好,我們會的。”畢笙答應了,不管要多久,隻要她的情況穩定了,多久他都願意等,願意守候她一輩子。
艾晴和畢笙跟著護士送江海心到了普通病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海心的父母。兩老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高興的,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又是說話,又是幫女兒捏手,擦背,反正就是不停地對海心說話,給她鼓勵,讓她可以盡快醒過來。
“怎麼站在門口?”畢笙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回到病房,見艾晴隻是站在門口,便不自覺地問了緣由。
“那麼溫馨的畫麵,我一個外人不好意思打擾。”艾晴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抹淺淡,卻極為溫暖的笑容。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畢笙想拉她進去,就見艾晴退步躲避,“不用了,你去吧,我到樓下買罐咖啡。”轉身離開。
畢笙想叫住她,但是她已經進了電梯,隻好作罷。他把洗漱用品拿進病房,接著就和二老一起跟江海心說話。
艾晴慢慢悠悠地走到投幣飲料機前麵,拿出一把硬幣,看著咖啡的品種,按下了“摩卡”。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任五打來的。
“小五?”
“madam,今天開審哦,你有時間可以去庭審。”任五把開庭的時間告訴艾晴,又問了一點江海心的情況,才掛了電話。
艾晴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打車去法院,時間剛剛好。她立刻朝著醫院門口跑去,本想直接攔出租車的。可是,突然她有了遲疑,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醫院,始終沒有伸手攔車。
其實,對於這種案子的審訊,結果她應該已經猜到了。
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病人,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被定罪的。一定會判犯人接受精神方麵的治療,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艾晴想到這裏,放棄了去聽審的決定,攔了出租車,去了警視廳。她直接去了席一大的辦公室,敲門之後,聽著辦公室裏傳出“請進”的聲音,便推門進去。
“大sir。”
“小晴?”席一大放下手裏的工作,有點意外她的到來,“這會兒過來,是來消假嗎?”他當然也聽說了江海心的情況平穩了,脫離了危險。
“不是,我來請長假的。”艾晴在他麵前坐下,說,“之前上頭不是說想送我去M國讀犯罪心理學的課程嗎?現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