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歌聲也淡去了。
喧鬧了一的學子們,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歌也唱了,高考繃了三年的情緒驟然得到發泄,筋疲力盡,各自打車散去。
白夜行還是一動不動,眼睛出神地凝望著遠處的海麵,任波浪吻著他的赤足,“嘩啦啦”作響。
頭頂,星辰黯淡,黑夜寂寞。
忽然,就在他的眼睛之中,驟然出現一幕奇景。
隻見海麵之上,忽然亮起無數星星點點的藍光,連成一片,如同人魚的眼淚,美倫美奐。
“嗯,藍眼淚?”
看到這一幕,白夜行眼中,終於浮現出一抹動容。
他有些興奮地抬起眼睛,凝視著那片迷離夢幻的藍色大海,此時,漆黑的海麵,如同發出光一樣,是星空墜落大海,地瞬間倒換。
這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曾見過的奇景。
在海邊居住的人,都曾聽過一個傳,藍眼淚是上的恩賜,隻有有緣人才能見到,一旦見到,便代表幸運的事情即將發生。
“不過,幸運麼?”
白夜行苦笑了一聲。
他這一輩子,什麼都信,就是不信幸運。
從到大,他好像都要比別人更倒黴一些,出生時差點難產,好不容易生下來,父親卻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從被母親含辛茹苦拉扯長大。
長到三歲時,白夜行身患怪疾,是母親跑了七八個鄉鎮,到處找土方偏方,才勉強醫好。
四歲時,他坐在水庫邊玩耍,不慎一滑,掉落水庫,被一個路過的鄰居撈起。
五歲時,白夜行在家中誤食沾了鼠藥的紅薯,母親背著他足足走了二十裏的山路,才找到一個赤腳郎中,將他醫活,從此見到紅薯便想嘔吐。
六歲,七歲,一直到如今的十八歲,幾乎沒有一年能順順遂遂的……
這也是他之前,明明東方既白了要用自行車載他,他卻沒有答應的原因。
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他試著坐過東方既白兩次自行車,一次車鏈半途脫落,兩人滾落旁邊的泥土地中,一身泥水。
一次一輛大卡車剛好從他們麵前狂衝而過,上麵掉落下來的鋼筋剛好砸中了白夜行的腿,在醫院裏躺了足足半個月才好。
就連白夜行自己,都好奇如此黴運纏身的自己,是怎麼活到十七八歲的。
他這一生庸庸碌碌,好像做一件事失敗一件,唯獨一點好處,可能就是從的黴運,養就了他一顆處事淡然,堅若磐石般的心。
因為,經曆過那麼多事件後,他已再難輕易為某件事動容,不管遭遇什麼,他都覺得這是上的考驗,既然無法避免,便坦然視之,無需感懷。
反正結果都已經這樣了,不會更壞,習慣就好。
所以,看到藍眼淚的那一刻,他心中想的,不是幸運,隻是美景難得,珍惜當下。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出現了。
隻見遠方的海麵上,忽然有一道與眾不同的星辰,從遠邊劃過,直直地朝著坐在海邊的他衝來。
那道星辰,呈五角之狀,通體絢藍,後麵拖著長長的尾焰,好似流星一般。
“不會吧?”
白夜行眼睛張大,滿麵難以置信。
平時倒黴也就罷了,都是地麵上的那些事兒,今還以為會安然度過,這流星墜落,都能砸到他頭上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