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玄衣忽然想起那個歹徒的事情。
“那人已經送到了警察局,不蹲上三五年是出不來的。”
寒星般的眸子直視前方,“我的助理難道就這點能耐?”
玄衣笑得燦爛,“我看那人判個無期徒刑也不冤枉。”
他一個小小的助理,能這麼草菅人命麼,當然這些話不能明著說。
車裏斑駁的血跡已經清洗幹淨,可是薄千丞的白色襯衫上,結塊的深紅色在燈光下依舊顯得刺眼。
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如果再遲哪怕幾秒,可能這個世上就沒有了一個林以涼。
腦裏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阿涼,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相信我……”
可是,似乎一切都沒有朝著該發展的方向去!
薄千丞猛地捶在方向盤上,手上青筋暴起,隱隱能聽到筋骨交錯的聲響。
她和他,注定要糾纏,不死不休,世世輪回。
病房回歸寂靜,莫令在床邊的椅子上,受了迷惑了一般,伸手碰了碰林以涼的臉,眼睛,鼻子,嘴唇。
門倏然被打開,他受到了驚嚇一般,趕緊收回手。
回頭一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挑眉看著他。
莫令尷尬地笑了笑,低聲喚了聲:“二哥。”
莫令跟著莫清出了病房。
莫清打趣著,“怎麼,這朵花都看了幾年了,還不準備下手?”
莫令苦笑,“就怕我一出手,這花的刺又會重新長出來。”
“那麼,恐怕你沒機會了。”莫清說著,將手中的手機丟到了莫令手裏:“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你一直呆在中國,已經對你下了通緝令,大哥和我成了頭號嫌疑,恐怕……”
莫令抿著唇,眉頭緊皺。
“訂張票去美國,還是等老爺子來抓人,你自己選擇。”
莫令將手機遞回莫清,並不著急,“我去找他談談。”說著看向病房的方向,“你幫我照看一下她,我天亮就回來。”
莫清看著跑遠的身影,搖了搖頭,顯然莫令這小子還沒有摸清老爺子的脾氣,這個時候去隻會自投羅網罷了。
當然,他倒是樂見其成。
癡情不是壞事,可是沒有結果的癡情,不如斷得幹脆點。
天微亮的時候,林以涼才醒過來。
麻醉藥效過去後,隻要微微一動,腿部都傳來痛意。
病房裏沒有人,她半晌才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她被捅了一刀,如今她是在醫院。
床頭櫃邊上,是她的背包。
她記得歹徒將它搶走了的,為何又出現在這裏?
來不及細想,醫生帶著幾個護士走了進來。幫她檢查過後,囑咐幾句就準備離去。
“醫生,”林以涼叫住了他,“你知不知道是誰將我送過來的?”
“是個年輕男人,”醫生低頭翻了幾下文件,“姓薄。”
果然是他!
看來這下人情欠大了。
林以涼低頭翻開了被子,想要看一下被包紮的地方,“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夠恢複?”
沒有聽到醫生的回答,她疑惑地抬頭,卻沒有看到醫生的影子,病房裏多了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