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涼手上在輸著藥水,髒掉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剪掉。
修長的手持著剪刀,眼看就要剪上去的時候,林以涼急了,胸口起伏得厲害,好不容易喊出了他的名字,“薄千丞!”
薄千丞挑眉看她,示意她有話就說。
“男……男女授.....受不親。”林以涼說得不太利索,加上帶著氧氣罩,聲音更小了。
薄千丞斜挑了一下嘴角,眉眼染上了幾分玩味,“親也親過,抱也抱過,還怕看一下麼?”
林以涼緩緩眨著眼,而後瞬間氣結,她的習慣是睡前一刻扯掉內內,現在裏麵可是什麼都沒有!
她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反駁什麼,隻得重複著:“不用你換。”
“連死的勇氣都有,現在倒是膽子都沒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冷。
她睜著明媚的眼眸凝著他很久,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不會以為她想自殺吧?!
她想大聲喊回去,但是礙於麵上的氧氣罩,還有遲鈍的動作,她說的有氣無力:“我不是自殺……”
說到這裏,她看了眼他白色襯衫上的汙漬,忽然想起是他將她送來了醫院。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
這麼想著,嘴裏已經說了出來,“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
薄千丞沒有回答,“哢擦”一聲,剪刀從她右邊袖子處開始剪下去,順著手臂和肩膀,剪斷。
林以涼聽著這接連的哢嚓聲,咬牙狠狠閉上了眼睛!
腦裏還一直暗示自己:薄千丞是女的!薄千丞是女的!
身上一涼,她心裏也跟著涼了,唯有臉上充血般漲紅,手緊緊握起。
紅色的血液從針管裏倒流而出,觸目驚心!
薄千丞的動作一頓,眉宇間輕蹙,輕斥著:“別亂動。”
說著,他的左手覆上她的右手,示意她放鬆。
林以涼才驚覺自己還在輸液,拳頭在他的掌中慢慢鬆開,她意外地沒有剛才的緊張。
針管裏紅色的血液才慢慢回流。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也就不用扭扭捏捏了。
幹脆睜眼瞪著他,下命令般道:“你動作還不快點。”
可是餘光看到自己光溜溜的樣子,又不爭氣地閉眼。
眼不見為淨!
薄千丞低哼了聲,卻明顯帶著揶揄。
他將掛瓶從病服袖子穿過去,又將她呼吸罩暫時取下,扶起她。
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接觸到林以涼的身體,驚得她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卻死活不敢睜眼!
半晌,感覺身上都被衣服遮住了,林以涼才微微睜眼。
正看到他在給她扣扣子,修長的手指穿梭在扣子間。
動作生疏,但是卻做得一絲不苟。
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清泓般的黑眸,薄唇微抿,果真是,認真的男人最好看。
剩下兩個扣子時,林以涼忽然想起什麼,左手倏地擋在胸口的地方。
“我自己來。”說著,然後自己笨拙地扣了起來。
期間還悄悄打量了一下薄千丞的臉色,淡淡地,並無其他表情。
林以涼的左胸口內側上一點的地方,有個十字架紋身,那個人說過,最好永遠別讓人知道。
方才薄千丞一定都看到了。
她看了眼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那個,那個是我以前貪玩,讓人紋的。”
她的右手拇指不停刮著食指關節,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你可以再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薄千丞的神色忽然就冷了下來,嗓音也是帶著寒氣。
林以涼一楞,“你信不信,跟我無關,隻是這事你別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