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有一道身影靠近。
她無力地睜眼,卻發現脖子被掐得死緊。
借著窗外的月光,她能看清麵前之人的麵貌。
“小……薄……”
嘶啞痛苦的聲音絲毫沒有喚起薄千丞的心軟。
“誰讓你進來的?!”
他狠狠將她提起再丟到了床下,如同丟棄一堆垃圾。
“咳咳……”
林以涼看著他,這麼陰狠冷漠的男人,讓她驚懼。
她剛才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他的手裏。
“滾出去!”
薄千丞低著頭,喝著。
林以涼深深看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眼裏有什麼拚命往外竄,她死死咬著唇。
如今,他們不過是陌生人。
當晚林以涼是在一家賓館住了一晚。
夢裏是薄千丞冷漠的臉,還有球球喚著找她的身影。
驚醒時,天才剛亮。
她再也無眠,去了景安墓園。
她從新聞裏得知,今天是“她”的葬禮。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在那裏會見到她的父親,殷肆。
他身邊,還有她一直無法承認的親人……
笑笑,祺祺,莫莫……
他們臉上的悲戚讓她無措。
是不是她太自私了?
她該不該告訴他們,她林以涼還活著,還在他們身邊……
她捂著嘴在角落裏,眼裏終是忍不住垂落。
她看到殷肆坐在輪椅上,背影愈發孤寂清蕭。
她到底是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環視一周,唯獨沒有見到薄千丞和球球的身影。
有人在殷老爺子耳語了句什麼,他大怒,“他說了什麼?!”
“他隻說了一句話,阿涼不在裏麵,沒有葬禮。”
“那個混蛋!就算是用暴力也要他跪在小涼墓前!”
暴怒的不隻是殷老爺子一人,殷肆臉色沉斂著,但是眸裏的怒氣已經滔天。
“老頭子,他沒有資格來了。”
一場爆炸,丫頭屍骨無存,他們葬下的不過是她生前衣物。
而這一切,要怪的都是薄千丞!
這句話一出,殷老爺子深呼一口氣,“小肆……”
“老頭子,我沒事,這一切不是都早有預料麼,都是命罷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林以涼聽不太清楚,但是卻肯定了一件事。
她的葬禮,薄千丞沒有出現。
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隻是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誰知腳下一踉蹌,驚動了墓前的人。
“是誰?”
殷肆看著她的背影,問著。
林以涼僵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拋開。
“是丫頭的朋友嗎?”
林以涼咬著唇,忽然轉過身來。
她臉上的潮濕和眼裏的悲慟讓眾人皆是一愣。
她的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陳意笑看了她一眼,搖頭,語氣帶著哭腔,“叔叔,一兩的朋友我都認識,這人我沒見過。”
“我……”
林以涼翕張著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心裏被什麼壓著,她呼吸都開始不暢。
轉身就跑了起來。
她什麼都不敢說,如果他們不信,會不會當她是鬼怪……
林以涼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等她回過神來,身處一個十字路口。
汽車的鳴聲不斷,她才慌忙回到了路邊。
死了一次的人,格外珍惜自己的命。
林以涼在市區租了房間。
在球球所上的私立幼兒園附近,等待了三天後,她才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