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不好的,但沃伊塔還是忍不住要過去看熱鬧。
安荷似乎是心理出了什麼問題,一直在地上打滾耍賴,就是不起來,四個強壯的康複訓練師也拿他毫無辦法。
“喲,大熊,還是改不了哭鼻子的習慣啊!”
沃伊塔湊過去,故意出言激他。
能當一流士兵的人,好勝心都是有的,安荷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用大手抹了一把臉,看清來人後頂了一句。
“陰魂不散的z,腿斷了也不能阻止你蹦躂!”
康複訓練師們趁機把他攙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沃伊塔也湊過去陪他坐著。累壞了的康複師們宣布到休息時間了,一個個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和老庫布一樣,沃伊塔也是個“熱心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放人情債的機會。
“為什麼不去看心理醫生。”安荷的症狀非常典型,不要說旁觀的沃伊塔了,恐怕就是他自己也早已清楚問題所在了。
“有那個錢我不如先去喝一頓”
安荷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揉得皺巴巴的劣質香煙,無視旁邊碩大的禁煙標識,點燃了。然後順手也遞給了沃伊塔一支。
沃伊塔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抽煙的,但有人要她陪抽的時候她也不拒絕。在軍隊這種地方混,不要顯得自己像異類是基本的生存原則。
好在剛剛安荷鬧了一通,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他倆在這裏公然吸煙也沒人來管。
“朗度?”安荷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沃伊塔嗯了一聲,也沒頭沒尾地回了一句:“約赫萊?”
約赫萊和朗度一樣,是一個國家都算不上的破地方,克雷頓政府一直想要在那裏扶植個傀儡政權,但始終沒有成功,搭了不少人進去。
安荷把煙從鼻子裏噴了出來,一臉嫌棄的樣子。
“還是別提那個狗屎地方了。”
安荷看了一眼沃伊塔的手,諷刺了一句:“還是沒人敢和你這個怪物結婚。”
沒等沃伊塔回他,他又說:“不過要我說,還是沒有什麼狗屁家庭的好。省得你剛搶救成功,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見撫養費的賬單。”
沃伊塔算是有點明白他病得那麼嚴重的原因了。
不像米茹斯,克雷頓隻要一方走到法院去起訴離婚,基本就能成功,在法庭上爭的區別無非是財產如何分配,孩子撫養權一類的問題。
沃伊塔碰到過的克雷頓精英軍人,離婚的居多,有些甚至離了很多次。
米茹斯軍方一直覺得這是克雷頓的一個弱點,說這樣的情況讓他們軍隊的士氣低下。
然而米茹斯那種枷鎖一樣準進不準出的軍婚製度實際上是另一種地獄。
沃伊塔的老上級泰凱泰恩中校,一直和妻子不和,但考慮到前途又不能離婚。
他的妻子找到點由頭就到各個上級部門去鬧事,不惜捕風捉影地編排自己的丈夫。
編他和沃伊塔等幾個女隊員的不正常關係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舊劇本了。最新的劇本聽說已經編排到海茨瓦上校的頭上了。
就是這樣相互憎惡的兩個人,卻在泰凱泰恩中校受傷癱瘓後被徹底死鎖在了一起。
三不五時的,還要在媒體和上級麵前表演恩愛。
沃伊塔和其他隊員去探望中校時,他的妻子借故跑了出去,一整天都沒有回來。
沃伊塔以她陰暗的心理揣測,搞不好某天中校會不明不白地死掉也說不一定。
兩人正不知道該聊什麼的時候,拉娜竄了進來,驚喜地叫了起來。
“伊莎,你交到朋友了!”
伊莎是拉娜擅自給沃伊塔起的小名,不知道有什麼典故。
“我的嬸母,拉娜。叔叔,車科夫。”沃伊塔和安荷介紹兩人,一邊給他比了個瘋子的手勢。
這個手勢一般是語言不通的士兵之間用來互相侮辱的,但看到拉娜不正常地歡騰勁,安荷還是馬上反應過來沃伊塔的所指。他假裝正常地和兩人打了招呼。
時間也不早了,負責他們的康複訓練師又回來,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並對兩人違規吸煙的事情選擇了視而不見。
與安荷在地上打滾耍賴相比,抽煙這種小事簡直不值一提。
從診所出來,拉娜熱情地把安荷拉上了自己的車,邀請他到家裏去吃飯。
安荷看向了沃伊塔,沃伊塔對他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安荷隻得跟上了車。
飯桌上,安荷也注意到了那三套奇怪的餐具,車科夫隻得又和他講了一遍關於自家孩子的瞎話。
安荷走後,沃伊塔找機會和車科夫說,自己這個朋友心理出了些問題,想要幫一幫他。
隔天,車科夫就幫安荷預約了拉娜看病的那個診所,並預付了一個療程的診金。
之後,沃伊塔找了個機會,把診所的信息給了安荷,讓他沒事的時候去看看,反正不花錢。
沃伊塔的複健進度比肯醫生預計得要快很多,一周之後她行走就基本沒有問題了。但小醫生還是瞻前顧後不肯讓她進入下一個階段,導致沃伊塔整天百無聊賴地在診所裏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