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皺紋的大手從兩人手掌中滑落,一旁的心電圖趨於平靜。
夏雪梨下巴輕顫,看著眼前的人,呆滯的立在那。
杜南笙雙拳緊握著,忍住自己內心趨於崩潰的情緒,靜靜的看著。
這是撫養他長大的人,然在這一刻……他也與他陰陽兩隔。
“爺爺……”
眼眸微閃,許久後,夏雪梨回過神,看著床上沉睡的人突然嗚咽出聲,那無助又悲戚的模樣,就好似迷路的孩子。
門口處,楚楚看著裏麵的場景,眼角的淚水滑落。
生離死別本來就是人間最大的苦楚,更奈何雪梨的人生中,似乎僅存的幾個人也在消失。
杜南笙沒有說話,隻是蹲下身子抱著地上嗚咽的女人,任由眼中的淚水滑落。
您放心,這一輩子我定會護好他們!
……
五日後。
金城的泰山北鬥杜家老佛爺杜意擎出殯,前來送行的車輛排著長長車隊,墓園中穿著黑衣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立在墓碑前,夏雪梨牽著時初呆呆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腦子裏全是這些年的景象。
她不知道以前自己過的什麼生活,但這幾年,她是掌上明珠,是最為幸福的小公主,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
小時初紅著眸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棒棒糖,放到了墓碑前。
“這是我最喜歡的香草棒棒糖,祖父放心,我會快快長大保護雪梨!”
看著孩子小小的身影,堅定的聲音,夏雪梨眼眶中的淚水一滴滴落下。
悼念的人來來去去,夏雪梨機械性的回禮,直到午時周圍才靜了下來。
不遠處靠在車邊的男人微微蹙眉,看著原本生龍活虎的女人變得這麼憂鬱,心底帶著一絲不悅。
“不就是死了個老頭子,她就這麼傷心?”
坐在車裏的人冷眸掃過不遠處,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們該走了。”
收回目光,尉遲煊轉眸看著車裏的男人,微微勾唇。
“杜家老佛爺死了,我卑鄙的大哥是不是準備出手了?”
尉遲畏沉默不言,隻是關上了車窗。
這當然是難得的機會,但他不相信杜南笙會因為老佛爺的事就一蹶不振,若真是如此,那麼杜家……他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見男人不說話,尉遲煊勾著唇上了車,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姍姍來遲的車輛停在不遠處,從車裏下來的男人麵色清冷,手中捧著一束白菊。
緩步上前,來到墓碑前,看著一旁失魂落魄的女人,微微蹙眉。
這才幾天她又瘦了……
將白菊放在一邊,邵戎軒朝著墓碑微微躬身。
“願您安息。”
夏雪梨呆滯的朝著邵戎軒回禮,好似根本就沒有發覺是他過來。
“大叔……”
一旁小時初嘟著唇,眼眶微紅,直接朝著邵戎軒撲了上去。
蹲下身子將時初抱進懷中,邵戎軒伸手拍著她的背,眼底滿是溫情。
“別難過了,時初。”
輕聲抽泣著,小時初緊緊抱著邵戎軒的脖子,心底那些委屈和難過再也掩藏不住。
“祖父走了,以後時初要保護雪梨,時初不會讓別人欺負雪梨……”
聽著孩子暖心的話,邵戎軒微微勾唇。
“好,我們一起保護雪梨。”
呆呆的垂眸,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人,夏雪梨眼眸微閃。
為什麼這個男人說……要保護她?
為什麼原本空落落的心,因為這一句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不……
心底趕忙否定,這肯定是錯覺。
杜南笙送完賓客,回到墓碑前,看著不遠處那三個身影,深吸一口氣。
或許……雪梨需要的不僅僅是家人,還有她愛的男人。
一隻手竄進他的大手中,杜南笙微微收緊。
“有什麼辦法能讓雪梨想起曾經嗎?”
搖搖頭,楚楚靠在杜南笙肩頭,帶著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做不到……”
“傻瓜,為何跟我道歉?”
這種事,她做不到,他也一樣。
看到杜南笙過來,邵戎軒抱起時初,上前一步。
“這些天杜氏的股價下跌,你該打起精神了。”
點點頭,杜南笙抬眸看著有些陰沉的天,微微蹙眉。
“他們以為金城的天就要變了,哼……真的想太多。”
他爺爺的逝去或許會對集團造成一些衝擊,但這麼多年他早已全盤接手了杜氏產業,未來的杜家不會衰弱,隻會更加強大!
這是他對爺爺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邵戎軒沒有說話,對於生意場,他很少佩服誰,但杜南笙絕對能算上一個。
更何況有他在,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某些人乘虛而入,對他女人和孩子的一切動手動腳。
午時。
一行人上了車,坐在後座,夏雪梨看著不遠處的墓碑,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