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楠楠小心翼翼地問老板娘：“你說的大興姑娘是李晨晨嗎？”丁藝蘭一聽李晨晨的名字，很奇怪地問：“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李晨晨？”楠楠說：“我是她的同鄉，我也聽說她在你這裏拿貨繡，隻是想來看看她繡的東西的，看看她有什麼新花樣出來？”丁藝蘭可能平時也喜歡拿李晨晨的東西出來炫耀吧？她又開始笑了，說：“姑娘，你來遲一步了，她的繡品是最搶手的，都是要預訂才可以拿到她的繡品的。昨天才發了貨給她，估計要十天才有她的繡品出來，不過我可以給她的繡品的相片給你看，看你喜歡哪一款？你要不要預訂一些呢？”楠楠為了知道她的繡品的價錢有多少錢？她決定就定一條，說：“那我就訂一條來試試看吧！反正都是同鄉，多少錢一條？”丁藝蘭還是笑容滿臉，報一個數：“八十。”從她的嘴裏嘣出了這一個“八十”嚇楠楠一跳，丁藝蘭對她的反應不奇怪，繼續說：“八十塊是預付款，貨一到手，結尾二十塊。你想訂李晨晨的茶巾，是一百塊錢一條？你訂嗎？”楠楠話也說不出來，她搖了搖頭，一臉驚訝就出來了。後麵傳來丁藝蘭的“歡迎下次光臨。”
楠楠她的心揪在了一起，李晨晨好樣的，一條茶巾可以賣一百塊錢，那麼她的人工費豈不是應該有四十塊錢一條呢？十條就四百，二十條就是八百塊錢。像她這樣的速度一天繡一條是不可能的，她一天應該可以繡得兩條，那麼就有了八十塊錢了。比她開店賺得還要多呢？楠楠開始心虛了，以前總是瞧不起她家裏窮，沒有出息，現在她真的不敢這樣想了。
楠楠從縣城回來之後，她很想開拓繡品這一條路的市場，就是她找不到好的繡工，李家灣除了李晨晨是繡得最好之外，很多婦女都會繡朵小花或者小草之類的東西。楠楠算了一下數，除去成本和繡工，如果一條茶巾可以賣三十塊錢的話，成本五塊，繡工算十塊，她可以賺一半，是很劃算的。
她知道她是打不入那個藏品店老板的市場的，不過她走的是平民路線，應該也是有錢賺的。楠楠很想試一試，家裏很支持楠楠的新點子，因為李家灣一直以來家裏的婦女平時都愛繡朵花之類的東西，這個人人都會。李寶山馬上為女兒投資了五千塊錢，讓她進一些貨來試一試。
楠楠的壯舉一出台，就有很多找活幹的婦女前來打聽繡品的工錢，楠楠的店又熱鬧了起來，生意也好很多了。楠楠這一抬叫拋磚引玉，果然好用，不得不承認楠楠是很有經商頭腦的。隻是她擔心這些婦女們的繡品能不能賣出去，這就是她最擔心的事情了。楠楠經過嚴格的篩選，終於選定了幾個她覺得繡工還可以的婦女先為她的第一批貨繡花樣。如果賣得出去，她再進貨。
錢鳳嬸也從鄰居那裏知道了楠楠那裏有活幹，她也想去問一下能不能給點活她幹？因為錢鳳嬸的繡工也是過得去的，那些為楠楠幹活的人的技術還不如她呢？隻是她拉不下那個臉麵，她就回來和晨晨商量。晨晨叫媽不要去，說：“媽，咱們家不缺她那一點錢。悄悄問一下你，她叫那些人幫她幹活，你知道她給的工錢是多少嗎？”錢鳳嬸說：“聽說是十塊錢一條呢？挺高的價錢了。”李晨晨一聽，笑了，她說：“媽，你一天能繡多少條出來？”錢鳳嬸說：“應該能繡出一條出來吧！”晨晨又問媽：“你女兒一天能繡多少條出來？”錢鳳嬸說：“你不是一天繡兩條出來嗎？有時候你還繡出三條。”晨晨說：“你都知道我是繡得最快了的，按照她給的工錢，我一天應該是隻能得二十塊錢吧？但是媽，你知道我現在為丁老板繡的東西，繡一條的工錢是多少嗎？”錢鳳嬸說：“你繡的，有二十塊錢一條嗎？”晨晨搖了搖頭，伸出了四個手指頭，錢鳳嬸驚呼：“你繡一條四十塊錢？”晨晨向媽點了點頭，對媽說：“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像丁老板那麼有眼光的，繡品繡得不好賣不了好價錢，有什麼用？那是次品。她，能收回成本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等著瞧吧！”李晨晨說完之後，她又開始繡她的東西了。李晨晨在心裏暗暗地發笑，她正等著看好戲呢？
果然，事情很快就出來了，楠楠發出去的貨，沒有按時完成，廠家在催她快點交貨，楠楠急得要命，一家一家地催，但是這些婦女也沒有辦法呀！隻有有空的時候才繡上幾針，家務活要幹，還要帶孩子，還要下地種田，哪有那麼時間在那裏繡呢？即使有時間繡的人，因為技術不好，繡出來的東西也不成樣子，氣得楠楠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好不容易湊夠了數，楠楠去交貨了，回來的時候又是一張臭臉，說這些貨不合格，廠家已經取消和她的合作，還要楠楠賠他們的損失費。楠楠這一次真是虧大了。廠家供貨商在罵楠楠的時候，他拿出了一條茶巾出來，說：“你看你拿來的貨，你又看看人家丁老板拿來的貨，怎麼就差得這麼遠呢？”楠楠看了一下對方的貨，果然繡得很好，精致、有靈性，讓人看了心裏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她多嘴問了一句廠家供貨商，說：“你手上拿的貨是哪裏的呢？繡得這麼好？”廠家供貨商說：“就是鳳陽賣藏品的丁老板呀！她手下有一個員工，繡的繡品是繡得最好的，好像是叫李晨晨，隻要是她的貨，廠家二話也不說，就要了。鳳陽沒有一個人的繡品是比得上她的。”
楠楠徹底被李晨晨打敗了，她是發現了這一個商機，但是她手上沒有像李晨晨這麼好的繡女，難怪她這一次的生意虧大了，老爸投資的本錢虧了還不算，還要賠廠家五千塊錢，她就虧了兩萬塊錢，還有那些婦女的工錢還沒有付呢？隻能等她把這些繡品自己賣出去之後，她才可能收回一點點本錢。輸了！
李晨晨把最近李家灣的事情告訴了妹妹李湘香，妹妹為那個楠楠的遭遇幸災樂禍，她嘲笑道：“太自不量力了！活該！”李晨晨也覺得自己在李家灣最大的對手，好像就是楠楠了，她什麼事情都是和她對比，她很不喜歡這樣。她和穆少雲本來就好好的，現在她一來攪和，她更加覺得穆少雲有可取之處，她決定要和少雲哥好好發展下去，她的繡品也賣得越來越好，楊姐打電話告訴她，以後會有一家廠家直接來要她的貨，她們又有一條財路了。李晨晨也從楊姐那裏得知，楠楠故意去楊姐的店裏打探情報的事情。她的心裏開始同情楠楠了，這個楠楠就是妒忌心太重，什麼事情都要爭第一，最後她什麼也得不到，隻能輸得更慘！
李湘香她不會像姐姐這樣想的，她覺得楠楠這樣做是自作自受，自找的。李湘香也告訴姐姐，她和徐海濤發展得很順利，她沒有後悔當初選擇了這一個護花使者。她已經從王一姍那裏知道了趙南真正的為人，他隻是一個想利用身邊的女孩子去尋找他創作靈感的愛情騙子，幸虧她沒有上當。李湘香不知道王一姍這些情報也是徐海濤提供的。
徐海濤花不少的心思去跟蹤趙南的過去，得知他是靠寫作為生，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趙南卻利用了身邊的人去創作，他寫的每一部小說都很受歡迎，但是裏麵的主人公的故事就一定是和他剛剛分手的女生的故事。和他交往過的女生恨透了他，但是一直沒有和他撕破臉。當徐海濤想盡辦法去挖內幕的時候，這些女生終於向徐海濤講述了她們和趙南的交往過程，完全是一個騙局。為了錢，趙南他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的。為了這些事情，王一姍還有宿舍裏的顧文怡孟米萊專門開了一個沒有李湘香參加的小會，大家都覺得這一定要讓李湘香認清趙南的真麵目，隻有這樣，李湘香才會對他失去興趣。她們三個，私底下聊了好一會兒，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王一姍和李湘香說出真相，讓李湘香心裏有數。為此，她們還去拜訪了一個人，那就是和趙南曾經交往過的蘇華，就是迎新晚會主持人中的一個。
蘇華和趙南曾經交往過一段時間，也沒有超出三個月，好像是兩個月左右吧？那一段時間蘇華以為她找到了真愛，她和趙南無話不談，就連她的隱私她也和趙南說，說這是大家互相真誠的表現。當她正在期待著他們能有更好的發展的時候，趙南的小說也寫完了，趙南突然打電話告訴蘇華，他們分手吧！這讓蘇華很難過，她一直在質問趙南這到底是為什麼？趙南說：“你已經沒有什麼料可抖給我了，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我還和你交往幹什麼呢？浪費我的時間！”蘇華說：“趙南是她交往過的男生當中，是最有才的一個，也是最絕情的一個。他從來沒有把我們女生當一回事，可以他不懂得怎麼去尊重女生，他也不懂愛情，但是卻可以自如地去利用愛情去完成他的小說。”
李湘香聽到這些話心都寒了，她完全相信蘇華說的話，因為他和趙南有過短暫的接觸，他看起來真的很真誠，還讓人很心疼，但是他的內心世界如何，沒有人會真正明白。李湘香從小雙那裏知道多一點他的情況，所以她有些知道趙南為什麼這樣對待每一位和她交往的女生，他是在報複愛情，他媽媽對爸爸的背叛讓他恨透了這個世界上的女人。
李湘香也看過趙南的小說，裏麵的情節是很恐怖的，看得李湘香的心跟著一陣陣發冷，她知道這是趙南的世界，黑暗無助！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知道他為什麼會是一個兩麵人，隻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原因，那就是藍庭的老板娘。
李湘香是不可能再對趙南抱一絲絲的幻想了的，但是趙南似乎對李湘香則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李湘香知道自己可能就是他下一部小說的原型人物了，不過她沒有興趣和時間奉陪他去遊戲人生。李湘香向小雙要了老板娘的電話號碼，她沒有告訴小雙她要號碼幹什麼？李湘香想了好久，她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算是拯救趙南吧！
老板娘一聽到是關於趙南的事情，她很快就出來見了李湘香，她約李湘香在一個很雅靜的包廂裏見麵。老板娘一臉很緊張的樣子，問李湘香：“湘香，你告訴我，趙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那些錢他要了嗎？”李湘香安慰老板娘，說：“老板娘，你先不要擔心，現在趙南暫時沒有出什麼事情，今天我約你出來，是有事情想和你說的，很重要，現在不說，以後很難講他會出事的。”老板娘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原來不是他出事，那我會安心一點。你有什麼事情，你說吧！”李湘香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老板娘，聽得老板娘的臉色都變了，她一邊聽一邊在流淚，一直在說：“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完全可以生活得很好的，你為什麼不要媽媽的錢呢？嫌它髒嗎？那是媽媽辛苦賺回來的錢呀！”李湘香看見老板娘在哭，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她，她隻是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她，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老板娘才可以救得到趙南，把他從一個不理智的世界裏拉出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是李湘香來這裏的目的。李湘香是善良的，因為她不想看著一個那麼有才華的趙南從此之後走上迷途，畢竟她也為他心動過。他的確很出色，就是他選擇的路不正確，這樣用小說的形式去出賣女友的行為是不健康的，也不正常的，可以說是病態的。
最後，李湘香對老板娘說了一句話：“老板娘，恕我直言，趙南走到這一步，我覺得他在報複你，他覺得你和你前夫的愛情是一文不值的，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報複愛情。”老板娘聽後，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好像她現在才聽清楚李湘香今天來這裏和她說的這些話的真正原因。
李湘香說完這些話之後，她就走了，留下老板娘一個人在那裏深思。李湘香不了解老板娘現在的生活，所以她不敢亂說話。李湘香也沒有把她和老板娘見麵的事情告訴她，她多一個人知道，對趙南來說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在學校裏是有傳聞，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真相。李湘香是知道真相的人中的其中一個。她不想希望這一件事情對趙南造成不利的影響，也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吧！
徐海濤每天都和李湘香一起上下課，還一起在食堂裏吃飯，他們的恩愛讓很多對李湘香有想法的男生很妒忌，有的還揚言要找一個時間和徐海濤單挑，用暴力去解決徐海濤。他們聽後都是當笑話來聽，隻有一個人他一直出現在徐海濤和李湘香的視線之內的，那就是趙南。徐海濤追求李湘香，好像就是和他過不去一樣，每次趙南看李湘香的眼神都是那麼的深沉，沒有人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連李湘香也覺得趙南可能又是舊病複發了，他一直是愛情的勝利者，現在他咽不下有人來搶他看上的人，不對，看上他的創作源泉。李湘香對趙南的態度是很平淡的，因為她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既然她無法把他的思想扭轉過來，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保護好。
又是一個周末的晚上，李湘香獨自一個人往學校裏趕，她剛從藍庭裏出來。當時是晚上十點鍾左右，小雙還叮囑她路上一定要小心。李湘香還在想著她姐姐的事情，她為姐姐的繡品能賺錢感到很高興，也知道穆少雲對姐姐很好，她覺得生活正在向美好的方向發展。突然她被一個人拖進了一個胡同裏麵，她被一個人緊緊地抱住。這個人並沒有亂吻她，也沒有亂摸她的身體，也沒有搶她的包，這是誰呢？李湘香從小就是一個野丫頭，她對於這種突發事件，她的反應是冷靜。所以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叫救命，她小心地抖著聲音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你要搶東西你就拿去吧？我是一個窮學生，我裏麵除了有三十塊錢之外，就是我的學生證，你想拿就拿吧！”李湘香還把她的包伸了出去，想給人家，如果是要財的話，對方肯定是拿的，一放手她就準備跑。如果是要色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李湘香姑奶奶不是浪得虛名的，大興鎮十裏之內，沒有她打不過的人。誰知這個人還是緊緊抱住她，一句話也不說，李湘香還聽到了那個人哭泣的聲音，她真的聽到了。是誰呢？如果是徐海濤，李湘香給十個膽子他，他也不敢這樣襲擊她的。他也犯不著這樣做，他們正在談戀愛呢？
李湘香的腦海裏突然跳出了兩個字：趙南。她大聲地說：“你是趙南嗎？你是嗎？”這個人一下子就把李湘香放下了，他想逃跑，但是他哪裏有李湘香跑得那麼快？不用一分鍾的時間，李湘香就拉住了他的衣角，一邊嚷嚷：“你給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這時，趙南定了好幾秒鍾，他才回過頭來，李湘香看到淚流滿臉的他，看起來真心疼。
李湘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一直在關注著趙南的動態，雖然她已經選擇了和徐海濤在一起，但是她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身影，李湘香她沒有勇氣去追尋她的“陽光少年”，生活的艱難讓她選擇了現實。現在她和徐海濤也過得挺踏實的，就像一潭江水一樣，平靜得隻見波紋，不會有什麼大風浪湧現的。過日子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
李湘香有時候她有點不甘心這麼平淡下去，但是她已經選擇了這一種生活，她對趙南是沒有把握的，如果要她像蘇華那樣受到這樣的傷害，她也害怕，她怕自己折騰不起。
趙南一點也不介意李湘香用驚訝的眼神在看他，他幽幽地說：“每一次你回來，你有沒有注意過後麵有一個人在跟著你一起走回學校？”李湘香想了一下，的確是有，每次她回來總覺得後麵有一個和她是同路的，不過她沒有想那麼多，她以為大家都是外出做兼職的，回來的時間差不多也不奇怪。趙南看到她的神情，說：“是有吧？那就是我，我已經這樣跟你一直走，走了兩個月了。徐海濤他說他和你走了三年多，隻是你和他同學三年多吧？他說他很了解你，但是我覺得我比他更了解你，我和你之間有火光石電的感覺，他和你沒有。”如果是以前，李湘香聽到這樣的話，她一 定會感動得快要哭了,但是她知道他的過去之後，她沒有感動的意思，李湘香定了一下神，大膽地對趙南說：“你是在找創作靈感吧？對不起了，我很忙，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和你玩這種愛情遊戲，你另找人吧？我不合適你的。”趙南聽到這些話之後，他很驚訝地望著李湘香，他沒有想到李湘香會這樣說他的，難道他對她的用心她沒有看到嗎？為什麼要這樣抵毀他的情商呢？趙南聽了搖搖頭，說：“湘香，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李湘香清了一下嗓子，說：“你不要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利用和女生交往，然後進行你那偉大的創作，小說寫完了，你的戀情也準備結束了。不好意思，生活很艱難，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我要回去了，明天我還要去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