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剛下轎,便聽的四爺這麼一句,氣得險些厥過去,卻不得不保持著端莊的儀態上前行禮:“臣妾給爺請安,爺吉祥!”
“起來吧!”四爺冷淡的瞧了眼福晉,竟自抱著柳伊人入內。
福晉心中大痛,麵上卻一派賢惠的說:“臣妾聽聞了柳氏的遭遇,也甚是心痛,好在娘家前兩日獻了兩隻老參來,這會兒能與柳氏補補身子。”
說罷,珍珠便將手中捧了一路的白玉雕福壽八寶捧盒打開。
四爺抬眼望去,果見捧盒裏頭放著兩隻品色極好的人參,語氣略緩了幾分道:“福晉有心了。”
福晉心中頓時安定了幾分,隨口與四爺說著閑話:“爺可請大夫給柳氏瞧過了,這麼說?”
福晉的話音剛落,方才的幾位侍衛便氣喘籲籲的帶著附近醫館的坐堂大夫黃柳及其女弟子來了。
且說那大夫黃柳,年紀約摸二十七八,生得唇紅齒白,看著就不想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至少,在四爺等人眼中是這樣的。
黃柳深知這些達官顯貴的尿性,這會兒也不多話,隻炫了個懸絲診脈的技能,便成功的令四爺等人的表情由→_→變成了( ⊙o⊙ )。
一探柳伊人的脈搏,黃柳便知柳伊人沒什麼大礙。
這會兒昏闕過去,不過是由於大病初愈,身子骨較為嬴弱,一時受了寒涼導致的,隻肖吃上兩貼藥,再好好躺上幾日,便可痊愈。
隻是黃柳見四爺十分緊張床上的柳伊人,心中便起了些心思。
身為北京城內最出名的大夫之一,他平日裏沒少給那些個達官顯貴看病,可真正的皇子龍孫卻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
瞧著床上柳伊人如花似玉的精致小臉,他想,也許今日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他榮華加身的機會。
他悄悄給女弟子打了個手勢,那女弟子會意,在驗完傷後,刻意將柳伊人身上的傷處加重了三分說與四爺聽。
柳伊人的傷四爺之前也瞧見了,烏青青的一大塊,看得很是嚇人。
這會兒聽了女弟子的話也不懷疑,隻是在心中又給李氏畫了個大大的叉。
其實柳伊人的傷並不重,隻是她的膚色白皙,於是在別人身上並不明顯的傷處在她身上便格外可怖起來。
女弟子的話在專業醫者看來無疑可笑的,可以柳伊人的身份,是請不得太醫的,於是女弟子的話便成了金口玉言,無人敢駁。
黃柳的一番小心思卻意外的成全了柳伊人,現在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心中認定了,是李氏叫柳伊人罰跪了許久,才叫柳氏昏了過去。
見黃柳正在低頭斟酌方子,福晉按耐不住的發問:“黃大夫,依你看,這柳氏何時能夠醒過來呢?”
黃柳略略思索了一會兒,方不緊不慢的回話:“這柳姑娘恐是前些日子得過一場大病,身子要比常人弱些,這醒過來嘛,恐怕還要幾個時辰,不過草民保證,服完藥後,晚膳前柳姑娘定能平安醒來。”
這就是斷定柳伊人不會留下病根了。
福晉很快收回眼中的失望,端莊的朝四爺笑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柳妹妹大難不死,將來必有後福。”
也不知有沒有將福晉的話聽進耳中,四爺輕柔的給柳伊人掩了掩被角,語氣平緩的朝眾人道:“咱們出去說,這兒到底狹隘了些。”
說是屋子狹隘,可在場的又有誰不知道,四爺這是心疼柳氏,唯恐他們在這兒吵到了柳氏休息。
眾人剛剛走到錦繡苑的正屋,便是一大串的通報聲。
“宋格格到!”
“武格格到!”
“張格格到!”
後院的格格侍妾像是約好了似得,一股腦的往錦繡苑來。
隻是見四爺麵色不好,這會兒誰也不敢多話,隻靜靜的坐在一旁吃茶。
眼見外頭的天色漸黑,錦繡苑正門卻始終沒有再傳來通報的聲音,福晉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無視四爺的冷臉,福晉心情大好的飲下了她往日絕不會入口的陳茶。
四爺冷臉又怎麼樣,隻要不是對著她的,不是還蠻讓人開心的嗎?
譬如此刻,她隻不過動了一顆安在李氏身邊三年的釘子,便硬生生讓李氏以為四爺在前院辦公,以至於李氏失了先機。
這次,她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