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梨亭外頭,三三兩兩的坐著許多個丫鬟,或吃酒,或玩牌,和杏雨梨亭中福晉形單影隻的身影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珍珠歎了口氣,收回了邁出了大半的腳。
福晉今日難得高興,若是將柳氏的事情告知福晉,不過是平白惹得福晉心煩,那又何必呢。
這後院的女人就像那園子裏綴滿枝頭的花兒一樣,舊的一批還沒凋零,新的一批便迫不及待的長了出來。
柳氏,充其量也就是此刻開得最豔的那一朵花兒罷了,待來日開了新花,她難道還能一枝獨秀嗎?
思罷,珍珠悄悄退了出去,和琥珀等一塊兒吃酒去了。
酒過三巡,柳伊人便見采衣拿了幾個煙花,興衝衝的朝她道:“姑娘,咱們去放煙花吧!”
柳伊人十分新奇的打量著采衣手中古代版的煙花,饒有興致的說:“這東西安全嗎?不會炸了吧!”
“這是內造的煙花,不比外頭那些三兩文的便宜貨,不炸手又好玩,姑娘若是怕,便先看奴婢玩吧!”說罷,采衣就燃起了手中的一支“滿天星”。
那“滿天星”果然如采衣所說,既不炸手,冒出來的火星也漂亮,柳伊人便也拿了一支,躲到角落裏和兩個丫鬟放煙花玩。
玩得累了,柳伊人就地躺到了草坪上。
那感覺,就跟以前和同學躺在學校操場上的草坪差不多,至於差別,大概是現在她身下的這個是真的草,而學校的那個不是。
“也不知道四爺這會兒怎麼樣了?”無端的,柳伊人突然想起了四爺。
或許是翡翠今日的刁難,讓她下意識的想尋找一出安心之地。
要說最讓柳伊人安心的地方,當然是她現代的那個豬窩了。
可這兒畢竟不是幾百年後那個人人平等的現代,而是皇權至上的古代。
最糟糕的是,她更是深陷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家後院之中。
現在唯一能叫她稍稍安心的,也就隻有四爺了。
思索間,園子外頭燃起了各色的花炮,或紅或黃或藍,在天空上重疊在一塊,瞬間將黑暗的夜色照亮了。
柳伊人對著燦爛的夜空許下了新一年的目標。
她要好好努力,爭取在今年升職加薪,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好吧,這不是現代,那她換個說法好了。
她要好好討好四爺,爭取在今年內擺脫侍妾的身份,成功晉升為格格。
期間可以完成的支線任務大概有以下幾個:
no1:刷刷蘇氏和伊氏的好感度,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
no2:給翡翠一點顏色悄悄,有仇不報非君子。
no3:……額,暫時沒想好,湊夠三條好看點嘛。
盤算好新年目標的柳伊人打了個哈欠,困倦的帶著采衣采韞兩個小丫鬟回錦繡苑去了。
喝酒喝得正上頭的小安子見了,忙跟了上去。
他是喜歡喝酒,可絕不是個會因為喝酒誤事的,否則,主子爺也不會信任了他這麼些年不是。
當然,這話在小安子的一個接著一個的酒嗝下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采衣就直白的朝小安子道:“安哥哥,你沒事吧,可別一會兒我和姑娘沒事,你倒倒了,那我可拉不動你。”
“嗝!”小安子又打了個酒嗝,口中笑道:“采衣妹妹,,你別瞧我這樣,我可是千杯不倒的,你隻管放心就是。”
采衣明顯不信,隻抿著嘴兒偷笑了一聲,便蹦蹦跳跳的和柳伊人說話去了,總歸後頭還跟著好幾個小太監,總不會叫小安子無家可歸的。
回到錦繡苑,采衣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又央著柳伊人等陪她玩了好幾盤的雙陸。
直到幾人都堅持不住了,這才各自回房睡去。
浪了一晚上的結果就是,次日一早柳伊人根本起不來,直抱著枕頭不撒手,叫月和大為頭疼。
今兒是初二,也是一年中後院女子唯一能見到家人的日子。
隻是昨兒個玩得晚,連向來穩重的月和都將這事拋之腦後了,今兒一想起來,趕忙就往柳伊人這兒來了。
隻是姑娘現下這模樣,可真是愁人得很。
月和歎了口氣,好聲好氣的哄道:“姑娘快醒醒,再過一兩個時辰,貴府的女眷便要到了。”
柳伊人迷迷糊糊的應了月和兩句,全然沒將月和的話往心裏去,隻抱著被子睡得香甜。
隻是沒過兩刻鍾,柳伊人便激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月和方才說什麼?
貴府的女眷?
這不是說原身的娘家人吧!
二人親昵的說了會子話,又一同用了午膳,四爺便站起身來。
柳伊人心下清楚,她還傷著,四爺自然不會在她這兒留宿,何況現在不過晌午時候,四爺隻怕還有公務要處理,便不多做挽留,隻含情脈脈道:“爺明兒還來陪妾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