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和伊氏雖醉著,卻也時刻關注著柳伊人這邊的形式,見翡翠出言為難,二人的眼中均閃過一抹擔憂。
隻是她二人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雖有心幫襯,卻到底沒開那個口。
上頭能為柳伊人說話的幾位格格更是樂見她被翡翠刁難,畢竟,被一個位分低於自己的人壓著,她們心裏也是十分不爽快的。
柳伊人又一次感到了身份帶來的憋屈,她現在就像把那三碗酒給扣到翡翠的腦袋上去,喝喝喝,你怎麼不自己喝去啊!
可是她不能。
這會兒四爺不在府裏,這兒又是福晉的主場,她要是真這麼幹了,這個年她也就別想過了。
不就三碗酒嗎?
她喝。
柳伊人正要接過翡翠口中的酒盞,實際上的酒碗,便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柳主子喂,主子爺剛交代了您不得喝酒,您這就要喝上了,您這不是難為奴才嗎?”
可月溪就是見不得柳伊人的好,有心拿烏雅格格惡心她,便不顧其他的阻攔,硬是將這事報給四爺了。
任誰的興致在中途被打斷都不會開心,四爺壓著嗓子道:“叫她滾!”
月溪不死心道:“可水薇似乎很急,若是烏雅格格出了什麼事……”
四爺的臉更黑了。
柳伊人覺得,四爺這會兒大概是什麼興致都沒了,幹脆道:“您還是去瞧瞧吧,總不好人家剛來就出了什麼事,那說出去多不好聽呀!”
四爺深吸一口氣,硬是將心裏頭的火氣壓了下去,這才對柳伊人道:“爺去瞧瞧,你……”
四爺想了想,還是吩咐小安子並幾個小丫鬟送她回去。
誰也不知道烏雅氏那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若真是大事,恐怕今晚他是回不來了,也不好叫她在這兒空等。
就是烏雅氏那兒沒什麼事,他這會兒也沒了興致,左右如此,還不如讓她回去,好好睡一覺也是好的。
柳伊人雖然很想跟去湊熱鬧,但明顯四爺沒這個意思,便收了小心思,乖乖的應了。
“還不滾進來伺候!”四爺對著柳伊人還能勉強壓住火氣,對著其他人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就連月溪這會兒都不敢在四爺麵前蹦躂,唯恐觸了黴頭。
方才眾人一進屋子就是帶來了一陣寒氣,四爺這麼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都打了個寒戰,何況是身嬌體弱的柳伊人,這會兒隻差沒有抱著被子喊冷了。
四爺瞧了眼在屋子裏伺候的,不是太監就是叫不出名字的小丫鬟,好不容易才見著一個叫得出名的:“月溪,去將爺那件大紅羽的鶴氅拿來給你柳主子。”
月溪臉色一僵,沒想到四爺難得開口喚一次她的名字,居然是為了別的女人的事情。
可她也隻能笑著應下,然後一瘸一拐的往四爺的衣帽間去。
說起來,她腳上的傷還未好,隻是她素來要強,不願意把這麼重要的活讓給其他丫鬟,便隻能帶傷上陣了。
外間伺候的品兒見月溪一瘸一拐的,忙上前扶了一把,口中道:“姐姐這是要往哪裏去?”
月溪也不客氣,隻把大半個身子都倚在品兒的身上:“你扶我去你屋裏坐坐。”
品兒應了聲是,便將月溪扶到了自個兒的屋子裏。
月溪見品兒的床上放了個繡品,隨口道:“大冬天的,你還做繡活呐?”
品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家裏不比姐姐,自然得勤快些才是。”
月溪本也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麼戳到人痛處的自覺,隻打發品兒去將那件大紅羽的鶴氅取來。
品兒的腿腳十分麻利,不多時便將大紅羽的鶴氅取來了。
月溪接過品兒手中的大紅羽的鶴氅參詳了一會子,方將鶴氅還給品兒:“好妹妹,你可別說姐姐我不照顧你,你去正屋將這件衣裳給柳姑娘送去,若是主子爺問了,便隻說我不舒服,將差事交給你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