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於自己的傳聞(1 / 3)

花戀雪滿心的迷茫。離開杭州之後,花戀雪思來想去,拿不定注意去往何方,幹脆鬆開馬韁繩,任憑馬兒擇路而行。這一下失了算計,等她覺察到腹中饑餓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所在之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要找個飽腹之所卻又不得。後退不是她的性格,反正既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前路幾何,幹脆打馬前行,走到哪兒算哪兒。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半個時辰之後,花戀雪終於發現前方山坳口上有一處酒家。

是家野酒家,門臉說不上什麼門臉,不過是店主人在自家房門前麵辟出了一片空地,搭了個涼棚,擺了幾副桌椅罷了。但是生意不錯,有十數個客商在這裏喝酒;花戀雪落座之後,聽那些客商閑談,才知道這裏叫做桃花村,是方圓十餘裏之內唯一的村子。

不多時,店家送上飯來,倒也豐盛,雞肉俱有,另有一壺酒。花戀雪見了飯,反倒沒了胃口,隨便撿幾口菜吃著。酒倒還不含糊,味道香醇,鄉野之中能有這等好酒也是難得。

那夥客商吃過飯之後並不急著走,說些江湖上的閑話。一個黃臉漢子說道:“聽說華山劍派最近出了一位少俠,名喚鐵華玉,劍法十分了得。前幾日在杭州還單個挑了惠家的盤子。”

他身邊一名漢子顯然喝得不少,一張臉從頭頂紅到脖子,搭腔說道:“哪個惠家?”

黃臉漢子說道:“杭州還有哪個惠家?就是西湖邊上那家姓惠的。他家裏惠之源惠大先生很會做生意,他們家最大的產業雖然是農莊,但是惠大先生另外還做鏢局的買賣;據說,惠大先生保的鏢很少有失手的時候,所以,杭州很多大客商都買他家麵子,托他家保鏢,發了一大筆。”

紅臉漢子“呸”了一口,說道:“這事我知道,我們村就有一個人跟著惠大先生,隻不過他已經死了,是跟著惠大先生上京的路上被強盜殺死的。哼,惠大先生後來隻給了人家一兩銀子的喪葬費,真他娘的沒天良!”又問:“那華山的少俠挑惠家幹什麼,那個狗屁惠大先生真有兩把本事不成?”

黃臉漢子說道:“惠大先生心黑不假,但是你想,敢做保鏢這一行當的人,手底下沒兩下子怎麼成?更何況,惠大先生還有個弟弟呢。”

紅臉漢子咂吧咂吧嘴,說道:“惠二先生?”

黃臉漢子說道:“就是惠之泉惠二先生。他是使劍的,據說惠家接的大生意都是惠二先生保,他手上的那柄龍泉寶劍以前從來沒敗過。不過,誰想到這一回兒,他沒接下華山的鐵華玉鐵少俠十三劍就敗了。”

臨桌一名白臉漢子冷笑幾聲,說道:“那有什麼了不起?遇上花戀雪那淫婦,隻怕什麼鳥鐵少俠也活不過去。”他這話一出,黃臉漢子、紅臉漢子都沒了言語,顯見他這話大有份量。

他們沒了話,坐在一旁的花戀雪卻再也忍不住要說上兩句。

她第一次聽人罵自己是“淫婦”是在西湖之畔的望月酒樓,本來不曉得是為了什麼,隻料想南海劍派還有青城劍派對自己有些誤會,但現在在這裏又聽這般客商也拿“淫婦”之名招呼自己,想來自己“淫婦”之名乃是世人皆知的,才曉得事情沒有自己料想的那麼簡單。

她本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聽到有人這般辱罵自己,先是有心要教訓於他們,後來一想,若是搞不清楚旁人為了什麼與自己為難,終究隻是能夠自生悶氣;一念及此,按捺下性子,回頭問那白臉漢子:“這位大哥,妹子沒大出過遠門,很多事情都不曉得;這幾天處處都有人在說什麼花戀雪花戀雪的,您大哥能給妹子講講,大家夥幹嘛這麼著糟踐人家,說得人家那麼難聽嗎?”

她的聲音如若珠落玉盤,甚是清脆可人,這番問話,十數客商統統都將目光投向這邊。

那白臉漢子看她看了半晌,方才答道:“姑娘冰清玉潔,花戀雪辦下的那遭齷齪事姑娘還是不要聽得好,免得髒了姑娘耳朵。”

他這話大有恭維之意,但也深合眾人之心,大家夥七嘴八舌的說了些話,大都是這個意思。

但花戀雪又哪裏肯依。眾人的好意她是曉得的,但是越發如此,她越是要搞個明白:“齷齪不齷齪的,個人有個人的看法。別看妹子一介女流,但也不是那號扭扭捏捏的大小姐。實不相瞞,妹子乃是瞞了家人,出來江湖上闖闖的。我想對於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多一些總好過知道的少,花戀雪的事——幾位大哥且說來聽聽。”

大家夥聽她這般表白,也就不再過多推辭。白臉漢子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是不入耳處還請姑娘包涵。說起這花戀雪,她犯下的案子個個驚天動地,當真是該當天誅地滅!這事也不遠,也就是最近三四個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