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著三口棺材走的人輕功不差,但是鐵劍居、許一銘兩個人也不弱。
兩人遠遠跟著他們六個,還不敢逼得太緊。
“你想他們會將棺材抬到什麼地方去?”鐵劍居問許一銘。
許一銘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抬到設計這一係列迷局的人那裏去;第二種可能是抬到與這三個人關係非常密切的人那裏去。”
“什麼人會和這三個人關係密切?”
“從段一掐、賽明身上我想不到什麼,但是想想那個叫做鳳凰的女人,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鳳凰背後那個神秘的背景——她就是靠這個背景將鳳凰樓做起來的。”
這幾句話,足以讓所有以為許一銘隻是一個莽漢的人大跌眼鏡了。
誰會想到他莽撞的身體裏麵有著如此縝密的思維?
鐵劍居的臉色漸漸沉下去:“假設真是這樣的話,躲在幕後的那個人一定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製造了這麼多的迷局絕非無因,隻是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師叔,您看這個人會不會可能是花戀雪?”
“……你是說棺材鋪裏出現的那位姑娘?”
許一銘點頭:“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個姑娘可能是花戀雪,但是,她最近實在有些太不象話,不能不讓人想到她。”
鐵劍居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如果是她,她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這個時候,那六個抬棺材的人已經衝入了一片密林。
密林在群山邊。
隻見屋影幢幢,幹椽萬脊,沉睡著一片莊院。
難道那六個抬棺材的人的目的地就是這座莊院?
莊院的門本來就是開著的,那六個人抬著棺材魚貫而入。
他們背後,莊院的門緩緩關上了。
是不是門一直開著就是為了等他們歸來?
他們穿廳過園,一直將棺材抬到莊院深處的一處花廳。
花廳裏有人。
一個老人,一個少年。
他們待在這處花廳似乎也是為了等這六個人的歸來;這六個人將棺材放在地上又退出去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立刻圍了過來。
“是嗎?”少年看了看棺材內的屍首,問那老人。
老人的臉色慘白,倉惶退後,跌坐在椅子上:“不錯,就是他……”
少年的臉色也變了:“想不到鳳凰一直不讓我們見的那個神秘人真的是段一掐。”
老人歎了口氣:“就算我們能夠確定他就是段一掐有什麼用?他現在隻是一具屍體……”
少年點點頭:“不錯,段一掐活著是段一掐,他死了,隻不過是一具屍體。”
言下,似乎十分惋惜。他又說:“我隻是很奇怪,一生斷人無數的段一掐為什麼也會有死於非命的一天?難道他偏偏斷不準自己的命?”
老人說:“也許他早就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天了,而且他知道,無論他用什麼樣的辦法,也不能躲開這一天。”
少年問:“你猜他躲在鳳凰樓是不是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
老人說:“也許,無所不知的段一掐做什麼事情都讓人難以琢磨。”
少年說:“可是我不懂,您幫助鳳凰支撐著鳳凰樓,而鳳凰也知道您一直在找段一掐,為什麼她把段一掐藏在鳳凰樓卻一直不讓你知道。”
老人搖了搖頭:“我幫助鳳凰並不是因為鳳凰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十六年前,我接到了段一掐一封信,他答應我,隻要我幫助鳳凰做一點事情,他遲早會有一天給我斷一斷命。”
少年說:“十六年前,你應該是三十二歲。”
“不錯,今年,我也隻有四十八歲……”老人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自己全白的胡須還有額頭上刀一般深刻的皺紋,說:“可是你看我現在,嗬嗬,誰會相信我隻是一個四十八歲的中年人。”
少年彷佛沒有聽到他的話,順著自己的意思繼續說:“那時,你還有滿腔雄心想著雄霸武林,但是你實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所以你一定要等著段一掐給你斷一斷命,一定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之後才敢真正的開展你雄霸江湖的計劃。可憐呐,可笑,你等啊等,一直等了一十六年,最終等來的卻是段一掐的屍首。”
老人苦笑著:“我上了段一掐的當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想給我斷,他隻是利用我,幫鳳凰做事情……”
少年的眼神之中露出了鄙夷:“你知道段一掐為什麼不想給你斷嗎?”
“不知道。”
少年說:“因為段一掐早已經知道你不會成功!”
似乎是被人在火上澆了一勺油,老人突然變得十分憤怒:“胡說!十六年前你還隻是一個不足四歲的孩子,你怎麼會知道段一掐的意思?”
他瘋狂的在三口棺材前踱著步:“十六年前,我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我是長江一線三十六路英雄的總瓢把子!我是武功蓋世的‘江霸天’江唯一!我手下弟兄沒有一萬,也有六千!我擁有三十倉庫的金銀珠寶,富可敵國!江湖上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完成雄霸江湖的千秋偉業,那就一定是我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