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這句話,但是他的意思即便是傻瓜也能聽得出來。
淳於練當然不是傻瓜,但是裝得像是一個傻瓜一樣,似乎是聽劍瘋子的話聽愣了,苦笑著說:“這麼說來,我想不和他有緣都不太可能。老實說,假如不是因為家父家母已經去世,我還真想問問是不是我還有一個孿生兄弟什麼的。”
他又問:“後來,這兩個人真的給那四個死人送了棺材?”
劍瘋子說:“不是四個死人,是六個死人。”
淳於練像是又一呆:“六個?”
劍瘋子說:“他們兩個人一個要找幫手買棺材,一個要把三個死人帶走。我想買棺材沒什麼可看的,還是瞅瞅他們準備怎麼厚葬死人吧,於是,我就跟著那個帶死人走的人到了亂葬崗。到了亂葬崗之後,我才發現那裏已經有三個死人了。”
淳於練問:“這三個死人不會也是等著有人來送棺材吧?”
劍瘋子說:“好在這三個已經有棺材睡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一個活人守著六個死人待在亂葬崗,心裏邊難免有些害怕,我老人家想既然我也在,我實在應該過去和那個人說說話,做個伴。可是還沒等我走過去,那個人就離開了。”
淳於練說:“想來那人一定也是因為害怕才離開的。”
劍瘋子說:“他走了,亂葬崗豈非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也沒有那個膽子,所以就又跟那個人走了。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害怕才離開的,但是後來才發現,原來他離開是為了到棺材鋪找他那個朋友。他那個朋友正在棺材鋪的門口等他。他問他那個朋友:‘裏麵準備好了?’他那個朋友說:‘準備好了,就等著往客棧送了。你若再不回來,隻怕就要晚了。’他說:‘好在還來得及。’他那個朋友說:‘我進去拖住他們,你在後麵動手。’這人說完這句話,突然一轉身。變成了一個姑娘。我看到這兒,險些嚇得尿了褲子——我活這麼大年紀,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一轉身就能變成個姑娘的。那時我想,難道我遇上了妖怪。”
淳於練嗬嗬笑了:“前輩藝高人膽大,就算是妖怪,也不會怕的。”
“謝謝你這麼誇我。”劍瘋子說:“就這樣,那個男人變成的姑娘一個人進了棺材鋪,而從亂葬崗回來的那人,也就是像你的那個人嗖的一下躍上了棺材鋪的牆。呆了一小會兒,像你的那個人就又跳進了棺材鋪的院子。那時我老人家怕的很,又不敢離得太近,生怕被他們看見我;我就遠遠的我在這邊客棧的門口,遠遠的看著。他們倆人在棺材鋪裏又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老人家就不知道了。”
鐵劍居、許一銘知道。
——那個男人變成的女人進了棺材鋪之後,隨便找了一個什麼理由,把老李和四個夥計喊到身邊(當然還是讓這五個人背對著裝著死掉的冷長白、或者的平隱跡/卓仁/葉芳的那四口棺材);而另外一個人則趁著這個機會遛到棺材旁邊,無聲無息的打開棺材蓋,殺死了平隱跡、卓仁、葉芳三個人,又將這三個人還有已經死掉的冷長白的屍首大卸八塊,然後再蓋上了棺材蓋。
劍瘋子接著剛才的話說:“過了一會兒,那個像你的人又從牆上躍了出來,又過了一會兒,那個變成姑娘的人也出來了。像你的人說:‘可惜我知道你是一個男人,如果我不知道我一定會愛上你。’那個人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說:‘就算你愛上我,我也不覺的奇怪。你本來就擅長做些這樣的事情。’兩個人看來都很高興,一邊笑,一邊向城外走。”
淳於練笑著說:“前輩您既然害怕他們兩個人是妖怪,自然不會再跟上去了?”
劍瘋子說:“我的確不敢再跟了。但是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又聽見他們說要送兩封信。這個人都這樣,好奇心一旦被挑了起來,膽子也就變的比平時大的多。所以我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