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綿綿張了張唇,還是閉上了,她不知道怎麼跟卡卡解釋自己對初司的擔心,也不知道卡卡能不能夠理解,畢竟在卡卡的世界裏似乎隻有放風和吃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了唐綿綿的情緒,卡卡難得安靜的用頭蹭了蹭她的大腿,“綿綿,你不開心嗎？”
“卡卡,你這幾天見過初司嗎？”
“沒有,我記不清楚了。”卡卡側頭,似乎突然頓悟,道:“你是因為沒有看見他所以不開心嗎？”
唐綿綿沒說話。
“他不在你可以跟我玩啊,我看那麼多妖怪都叫他‘大人’,估計他挺忙的吧？嗷嗷嗷,就像我主人,也隻有晚上才陪我。”
卡卡這段話瞬間就讓唐綿綿墜到穀底的心重新複燃,“你說的對,他那麼厲害,肯定不會出意外的,他一定是去辦事了,他那麼了不起的人,怎麼可能天天窩在便利店裏！”
唐綿綿瞬間滿血複活,那樣厲害的黑熊怪他都可以瞬間打敗,他不會有事的,她現在要做的隻是幫他看好的他的店子,然後等他回家。
思及如此,唐綿綿立刻起身往交易所的方向走,卡卡衝著她的背影狂吠,“綿綿,你去哪裏啊？”
“我去初司的便利店,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你主人找你。”
語罷唐綿綿朝便利店的方向奔去,原本是想著幫初司看店,萬一要是有顧客過來她還能幫他做幾筆生意呢,但大概是這家店鋪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偏僻,連個來往的路人都沒有。
唐綿綿不敢亂動初司的東西,便開始幫他整理貨架,打掃衛生,一直折騰到寢室快要熄燈才回去,可是在要關門的時候,她才發現初司這房間竟然古老到連鎖也沒有,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二樓如此的空蕩是不是因為早就被人搬空了。
唐綿綿勉強在貨架找到了一把掛鎖,然後幫初司把家門鎖上才回去。
接下來的兩天是周末,沒有課,唐綿綿起床後就去了便利店,她不知道初司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當下她能做的隻有等待。
已經是十一月的上旬,初冬的天氣潮濕陰冷,唐綿綿立在便利店,聽著窗外淅瀝瀝的雨聲惆悵的歎了口氣,這裏原來就不會有什麼來來往往的人,這樣的天氣,隻怕來的人會更少吧。
原本想著要是生意不錯,她可以幫忙給初司買幾件家具呢,畢竟二樓實在是空蕩的不成樣子。
沒有客人唐綿綿便坐在收銀台的位置,從包裏拿出英語四級的卷子,打算刷題度過無聊的白天。
初司是在下午三點左右出現在店門口的。
當時唐綿綿正在啃麵包,在安靜的環境下任何聲音都被放大,她聽到拖遝的腳步聲,下意識的抬頭,就看見初司緩步走在雨裏。
唐綿綿盼著在見到初司,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趕她走,她要用什麼樣的口吻跟台詞,卻沒有想到,再見到他,他竟狼狽至斯。
他沒有打傘,這樣寒冷的天氣,他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衣,下身是黑色的褲子,雨水讓他整個人都濕透了,白襯衣上有朵朵紅色的血花在雨水下暈染開來,他蹣跚著,仿佛隨時都會昏倒在雨裏。
“初司！”唐綿綿慌亂不已,立刻起身,也顧不得拿傘,直接衝進雨裏去扶他,可她不知道他的傷口到底在哪裏,他的襯衣上都是血,她不敢亂伸手,唯恐會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隻能著急的去拉他的手,“你哪裏受傷了……？現在怎麼辦……？我、我送你去醫院。”
初司沒有看唐綿綿一眼,一張臉蒼白無比,毫無生氣,他甩開她的手,兀自前行,仿若行屍走肉。
唐綿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再次去握初司的手,提高音量道:“你必須跟我去醫院,你流了好多血。”
為了防止他再次掙脫自己,唐綿綿這次加大了手的力道,視線裏都是妖冶的紅,她的聲音發抖,“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初司卻突然笑了,唇角微揚,帶著譏諷,道:“我不會死。”
“可是……你真的流了好多血！你跟我去醫院好不好？”
初司卻陷入自己的情緒裏,兀自仰頭看了看天,雨水肆無忌憚的滴落到他好看的臉上,他不得不眯起了眼,意味深長道:“醫院啊……會把我當妖怪關起來吧。”
聞言,唐綿綿愣怔的立在雨裏,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依稀能看見他下頜線的弧度。
此刻初司就在她的眼前,她卻覺得他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初司到底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初司是誰。
如果不能去醫院,她應該找誰來幫忙？
初司抬腳邁進便利店,然後身子晃了晃,毫無預兆的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