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啊？大過年的蹲在外麵,也怪冷的。”黃大伯雖然嘴上狠,下手也狠,其實心很軟,見自己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一下一下顛著哄他。
曲椴月也不知道怎麼說,就簡潔地帶過:“等人。”
“這樣啊,要不要去我家坐坐？”黃大伯也是看著她長大的,覺得她挺乖巧討喜,“我們家正準備自己搞燒烤吃呢。”
曲椴月聽了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是剛吃完飯……”,話沒說完,又是“啪”地一聲。
這個突如其來的炮仗比之前那個還要響亮,曲椴月直接就炸懵了,小男孩剛歇下去眼淚沒多久這時又被嚇得大聲哭起來。
黃大伯隻是愣了一下,瞪著眼睛,豎著眉毛,斥道:“李世傑你幹什麼呢！”
曲椴月抬頭看去,見二樓陽台上站著一個眼熟的少年,正惡劣地笑得開心。
“這孩子真是有夠調皮的……”黃大伯歎了口氣。
她皺了皺眉,知道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以前自己還住在這邊的時候,李世傑就做過不少惡作劇,程景雲因此還總和他打架。也幸好程景雲不在,要是被他看見了,鐵定就直接衝上去撕扯起來,不把人打得鼻青臉腫決不罷休,勸都勸不住。
程景雲不在,可這一幕恰好被溫夜闌看到。
他打開車門,將目光冷冷地直射了過去,就是一柄裹著寒冰的利刃,竟是令人發怵。
李世傑可是記得他的,生怕他會上樓跟自己那凶殘的父母告狀,立馬縮了腦袋躲進屋裏去了。
曲椴月又驚又喜,迎了上去,笑著說:“你來啦。”
“嗯。”溫夜闌摸了摸她的手,“怎麼這麼涼？你等了多久？”
“呃……”曲椴月沒敢說,怕惹他生氣。
她是藏不住事的,溫夜闌一看她臉色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果然板著臉道,“你一直在下麵凍著,要是感冒怎麼辦？怎麼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他看到李世傑丟下炮仗那一刻,自己的心都提起來了,又是心疼,又是懊惱,也不知道這情緒是對她,還是對自己。
曲椴月正想說什麼,想起還有黃大伯抱著孩子在一邊站著,就看了過去,眼神有點不好意思。
黃大伯笑著說:“小夥子挺好……既然人來了,我就回去了啊。”
溫夜闌對他禮貌性地點點頭。
曲椴月道:“大伯再見。”
人走了之後,溫夜闌就趕緊拉著曲椴月坐進車裏。車裏的暖氣很足,曲椴月感受到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溫夜闌捧著她的手,不斷地揉搓哈氣,沒有說話,可眼裏的溫柔和疼惜那樣濃烈。
“好啦,不冷了。”曲椴月的心因為他軟成了一團。
她那對低垂的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一對不斷撲扇的碟翼,溫夜闌的雙手停了,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轉手去摸她的眼睫毛。
曲椴月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著他。
溫夜闌沒忍住又摸了幾下,說:“你眼睫毛挺長的。”
“你的更長。”曲椴月報複性地也摸了摸他的。
他笑起來,握住她的手,說:“我看你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啊,是不是騙我的？明擺著就是想我了,是不是,月兒？”
曲椴月紅了臉,說:“才不是呢,你少自作多情。”
“原來是假的啊。”溫夜闌故作驚訝,“那你還是回去吧,免得程景雲之後又怪我,說我太霸道。”
曲椴月愣了一下,噗哧笑了。
他鮮少說這種俏皮的話,明顯就是特意為了逗自己開心。
“對了,我讓你來接我,你家人就沒有什麼高興的嗎？”曲椴月有些擔憂會給他們留下自己無理取鬧的印象。
他說:“他們巴不得我快點把你接過去呢。”
兩人沒有多說,溫夜闌開動了車,加快了一點車速。畢竟時間快要接近十點了,不好讓一家子人等著。
車內很靜,溫夜闌時不時空出一隻手摸摸她的手,或者戳戳她的臉。最後曲椴月惱了,拍了一下他的手。
“好好開車。”
溫夜闌笑了笑,還是不聽,最後曲椴月就由著他鬧,閉上眼睛假寐,不管他了。
他見她想休息,就不動她了,過了片刻又聽見她說:“真的。”
“嗯？”他沒反應過來。
曲椴月沒睜眼,隻是彎了彎唇,說:“不高興是真的,想你也是真的。”
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他緩緩笑開了,說:“傻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