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了位置坐下,打光師和老板是熟人,打了聲招呼直接上特色菜和酒。
“宋老師嚐嚐這桃花梅子酒。”一人拿著酒壺給他滿上,“度數不高,但是味很好。”
宋坤野道謝,嚐試著抿了一口,那獨屬於梅子的酸甜在舌尖味蕾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劃入喉嚨,嘴裏還有絲絲桃花香久久不散。
“怎麼樣？”
“還好吧……我還喝過比這更好喝的。”宋坤野搖頭笑道。
那日他回到那座城市,直奔她的店鋪,就是為了看她一眼,解一解相思之苦。
她給他奉上一杯梅子酒,許是渴極了,又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即使那酒的味道已經不記得了,他卻仍然固執地認為,那是這世上最好、最好、最好喝的梅子酒。
不過這菜……手藝很不錯,宋坤野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
全程下來,他這一桌的人都在聊天,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吃著。幾天下來他人也習慣了他這副樣子,也不會有其他什麼想法。
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罷了。再說在他們的角度看來,攝影家嘛,性格古怪一點是正常的。
就在宋坤野吃足了放下筷子的時候,酒吧的角落突然亮起一束光,隨之而來的是一串吉他聲。
各座的客人都抬頭望去,注視著坐在角落裏的姑娘。
姑娘有一頭及臀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那發間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她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吊帶長裙,露出了她優美的肩膀和鎖骨,她手裏是一把吉他,麵前擺著麥克風。
她試著撥出一串音,對著酒吧的客人露出一個笑容,擺弄了一下麥克風,用著軟糯清甜的聲音道:“晚上好,我是這家酒吧老板的女兒,也是歌手,為大家助助興,獻醜了。”
隨後,她彈著吉他,唱了一首徐佳瑩改編的《莉莉安》。
“她發現孤獨的人準備動身,於是就禱告著黃昏,直到夜裏,她轉頭聽見悲傷的嗚咽……”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輕輕閉著眼,歪著頭,唱得很入迷。
“唱得不錯吧？”打光師聽得一臉陶醉。
“唱得挺好,人美聲甜,你認識？”有人道。
“她叫葉雲煙。”打光師挑挑眉,“在鎮上是個有名的人物,不少人為看她一眼跑來這裏點最便宜的酒,聽一晚上的歌。”
宋坤野用手拄著下巴,隻是靜靜地聽完台上的姑娘唱完一首,心裏默念:葉雲煙。
草莽秦馳道,雲煙越故城。
是個好名字。
葉雲煙又唱了幾首,皆是一些曲調溫柔的歌,她對台下的掌聲致謝,問:“大家有什麼想聽的歌嗎？”
“《成都》！”
“《死了都要愛》會不會啊？酒吧就該熱鬧一點。”
“滾蛋吧你哈哈哈！”
葉雲煙聽著,沒有應。
直到宋坤野舉起了手:“《cityofstars》,怎麼樣？”
葉雲煙看著他,眨眨眼,問:“是指《lalaland》的插曲嗎？”
宋坤野點點頭。
葉雲煙道:“這部電影我很喜歡,特別是這首歌。劇中男女主角對唱的時候真的溫柔得令人心醉,那麼……有沒有男士願意上台和我對唱？”
“什麼片子？沒聽過。”
“一個人唱不就好了！”
“你去你去！”
葉雲煙笑:“那我隻好一個人唱了……”她的話沒說完,就又見宋坤野舉起了手。
他在同桌人驚訝的目光下站了起來,道:“我來吧。”
葉雲煙點點頭,看著他在眾人的掌聲中朝自己走來,給他拿了一個麥克風。
“希望能默契一點。”葉雲煙對他笑笑,撥動了琴弦。
宋坤野認真聽著旋律,及時地抓住拍子,用著嘶啞的聲音唱道:“Cityofstars,areyoushiningjustforme?Cityofstars,there''ssomuchthatIcan''tsee…”
在他的部分結束時,他朝旁邊的葉雲煙看去,眼裏隱隱帶著笑意,像是有星光住在眸裏。
葉雲煙愣了一下,回過神跟上了節奏,唱起了女主角的部分。
這首歌前奏和結尾的曲調是繾綣而溫柔的,宛如情人間的私語,中間部分卻很歡快。在電影中,男女對唱時配上那皎潔的月光,擁有令人潸然淚下的魔力。
而宋坤野和葉雲煙的吉他對唱,也深深吸引住在場所有的注意力。
一曲之下,響起了轟鳴掌聲。
“謝謝。”宋坤野也毫不留戀,對葉雲煙笑了笑,就下台了。
同行的人都來誇讚他,他皆以笑揭過,寵辱不驚,隻是抿著桃花梅子酒望著接著下一曲的葉雲煙。
沒想到……她的吉他版伴奏能夠這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