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娘卻已經看見封詢一張麵色十分凝重,心中也不禁生出許多不安。那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天了,按理說當時不曾提起,現在也同樣不該拿出來說。可有些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但眼下封逐月都已經退下,而封詢在眾人麵前隻字不提那事情,如今還會提起?封詢對那事情,有知道多少?
清姨娘到而今倒其實也漸漸鎮定下來,這件事情在她心中已經困惱許久,但清姨娘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世麵之人。她敢做自然敢當,反正她已經想好了一口否認。可是再是怎麼樣,她心中難免還是要有些心虛。有些東西能瞞住別人,卻是瞞不住自己的啊!
封詢倒是也不曾多說什麼,隻是問她:“今日可吃過藥了?”封詢說這話時候的語氣煞是溫柔親昵,一切仿佛和從前並無什麼區別。
清姨娘瞬間便將心中的提防都放鬆下來,隻輕聲笑著:“已經吃過藥了。”
封詢說道:“我看還是讓文之來為你看看吧,看你現在這樣子,我心中也十分難過。”封詢一番話說得關切。清姨娘卻覺得心中猛地一晃,卻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封詢又道:“文之的醫術便是最好的,讓他為你診斷,我心中也安心一些。”封詢柔聲說著,並無半分異樣的感覺。
清姨娘知曉自己是太過於心虛,居然總是忍不住將事情往壞的地方去想,總覺得封詢字字句句都是別有用心。她連封詢都信不過,自然更信不過別人。那赫連文之醫術再好,卻是和封家的嫡女封逐月走得親近的人。
清姨娘現在早就恨死了封逐月,對那赫連文之也早就沒得半分好感。她一雙眼微微眯起,卻是笑著:“不必了,這事情都要麻煩赫連公子隻怕不好。再說了,再過幾日便該好了,何必勞煩赫連公子白跑一趟。”
清姨娘一番話說得倒是也叫人沒有什麼懷疑。封詢看她既然堅持,便隻得輕聲道:“好好好,既然清兒這麼說,那便如同清兒這麼說吧。”
清姨娘這才展露出絢爛的笑容,雖然一張臉正是煞白煞白的,她這麼一笑,卻也有些病美人的感覺,而清姨娘本就更有幾分風情,越發叫人心生憐愛。
封詢對著清姨娘,便仿佛一時之間千好萬好,什麼都好了。
清姨娘別的手段不見得真的厲害,她在封詢麵前卻是向來都有一套,這一套別人卻是學不來的。
她先前規避幾日也是為了避免自己卷入風口浪尖。如今事情也該過去了。如此一想,再一看封詢麵上此時此刻的溫柔,清姨娘頓時便也真的鬆懈下來。如此一來,她在封詢麵前便又是從前那個處處都能討得封詢歡喜的清姨娘。
她心中也再無什麼顧忌,以為一切也都可放心了。然而,等她想著留下封詢,卻又被封詢委婉拒絕,一時之間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再而後,她卻又聽說封詢居然是去了秦姨娘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