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醉漢並沒像切預計的那樣。他真被腳上的玻璃片激怒了!一邊怒罵一邊揮拳頭向馬波撲過來。
“來吧!糞坑嘴!”馬波卷好袖子。
圍觀的人群喧鬧沸騰起來!氣氛熱鬧得像是在過節!
“砰!”一聲槍響把鍾麵酒吧裏的熱鬧空氣瞬時凍結起來。也把馬波和罵人的醉漢牢牢釘在原地!
“糞坑嘴”的拳頭停在半空,夢魘般念叨著:“半個上校…”
第七章 半個對三個(上)災難從不給人時間準備,說來就來!——半個上校
剛才那槍射穿了酒館天花板。每人敢再說話,幾個靠近門口的人悄不做聲地溜進了酒吧外的水霧裏。兩名穿灰色軍裝的士兵抬著塊木板,上麵“坐著”個留翹胡子的男人,手裏的左輪槍還冒著煙,肩上的軍徽顯示上校軍銜。他是個貨真價實的上校,但隻是半個!上校臀部以下的身體全都沒了!
“想打架?這裏地方不夠大!”
兵士們把載著上校的木板放在大理石吧台上,酒保恭敬地慢慢滑過去一瓶開了蓋的淡啤酒。上校把手槍放在載著自己的木板上,利落地接住滑過來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他用一雙似乎永遠睡不醒的眼睛掃了眼兩人,“參軍吧!你們這樣的人渣才配去戰場送死!把他們抓起來。我的隊伍裏需要這些有力氣沒處用的無賴!”
早有幾個士兵站在他們身邊,一得到上校的命令,便立刻把馬波的胳膊往背後擰,罵人的家夥也是一樣的命運。
“子彈飛彈忍不住飛,手榴彈炸爆頭,不用綁,我自願參軍!能進半個上校的部隊是我的榮耀!”罵人狂把胸挺了挺,沒忘把所有人都拖下水:“那女的!也是血眼小子一夥兒的!”
上校又灌了口酒,揮揮手,“也綁上!都去坦釘。”
“我也是。一夥兒的!”看同伴被綁走,切幹脆也加入其中。反正都去坦釘!
“綁上!”
“我們找機會逃。”馬波在兩三個士兵中間掙紮著。
“想逃就別說話!”上校滿嘴酒氣噴到幾個“囚徒”臉上。他肯定不止喝了淡啤酒而已!
“這幫狗娘養的豬爪,沼澤鱷魚想逃跑,上校!不用綁我。我自願參加!我夢裏都想當您的兵!”罵人狂用力從士兵手裏脫出右手,歪歪斜斜地對上校行了個軍禮。
上校大笑起來,震得抬他的木板都晃動起來,“真是群好看的家夥!放在毫無生氣的軍隊裏算也裝飾。都給我帶到戰場上去!”
軍禮並沒讓罵人的家夥得到什麼特殊待遇。四個人的手腕上都緊緊綁上粗麻繩,被串成一串兒帶出酒館。士兵們把他們夾在行進的軍隊中。一匹高大漂亮的黑戰馬上,半個上校穩坐馬鞍。他拽著韁繩路過隊伍,對四個“新兵”行了個真正的軍禮:“歡迎被迫參軍!”
“我是自願的,自願的!”罵人狂多少有些情緒激動。
馬波卻對上校的酒氣非常疑惑:“這家夥喝的什麼?不是犯法嗎?”
“還管這些!當兵就是去送命。清醒的人,誰會去送命!”押解馬波他們的一個士兵插進談話。
“哈哈,你說得好!”“自願兵”罵人狂想跟小兵套近乎。
“上校是好人。他看不了士兵們受傷。可有什麼辦法?所以每次出征前,他都從大城市的黑市弄些‘紅’給我們喝。他說,喝了烈酒就算受傷也不疼,死的時候都是笑著。醉生夢死比較容易。”
士兵所說的“紅”其實指的是一種顏色發紅的烈酒。禁酒令頒布後,很少的人從有些不為人知的渠道可以弄到禁酒。而這些人還往往都是城邦政府裏的人。這是個看不見希望的時代,即便是城邦聯軍也沒什麼希望。包括罵人狂在內的所有人都閉嘴了。黑戰馬上,上校本來可笑的半截身體,非常挺直而威武。
“為什麼是半個?”扮貓打破沉默。
“你居然不知道赫赫有名的達利上校?!媽的,繩子真緊,幫我鬆鬆。”無論罵人狂怎麼跟士兵套近乎,都是水潑玻璃牆,怎麼來的怎麼擋回去!無奈,他隻能跟“囚友”們聊天,“半個上校是真正的戰場英雄!今天老天破涕了!你們運氣好,能見到達利上校。”
“這麼見他?”馬波抬了抬綁手的繩子,又招來一連串謾罵。
“土豆挖眼,一把粉打在後脖頸,夏天賣不掉的臭奶油,你---懂---個屁!上校姓達利。知道嗎?他那下半身…不是戰場上丟的。可說起來是足夠讓人佩服!”罵人狂胡子拉碴的臉上刻意變出一個神秘無比的表情。
馬波不敢張嘴問,免得再招來頓罵。切替他問了:“怎麼回事?”
講下去的欲望令罵人狂的嗓子瘙癢難忍。他就是賣個關子,一發現有人感興趣,便迫不及待地滔滔開講,還不忘了要渲染一下情緒:“哎---說起來是個悲劇。上校的家庭很破落。上校還小的時候父親就破產了,家裏就斷了收入來源。萬幸的是,上校的母親是個非常賢良的女子。這位夫人獨自努力經營著一點兒小生意,非常辛苦,隻能勉強夠生活。但她丈夫卻受不了破屋粗飯,離開妻兒出走了。幾年後,他居然帶回家一個從良妓女。妓女靠賣春存了很多錢。一到達利父親家,他父親就勸說那女人把所有積蓄投進自己妻子的生意裏。並說隻有這樣,才讓她留下一起生活。雖說妓女不情願,但小生意有了本錢,再加上努力經營,從此她和達利的父親及原配夫人,居然一起過上了豐衣足食的生活。隨後一個兒子出生,可直到至今,也沒人弄得清楚這個獨生子,達利上校,到底是哪個媽媽生的…”發現馬波也聽得聚精會神,罵人狂自鳴得意地閉上嘴不再說話。可他沒得意多久,馬波在他那隻插著玻璃的鞋上用力跺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