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大火的消息見報,再傳遍整個高速路,是幾天後的事情了。這條爆炸性特大新聞完全淹沒了本該是頭條的,坦釘之戰和裂井三俠的報道。
橋麵回複以後,人們繼續進行著日常生活,和往日沒什麼兩樣。橋麵調轉到原來的位置後,該過橋的還繼續過橋。暫時沒有木門的鍾麵酒吧傍晚又再次營業。除了酒保們和客人們聊天講故事,坦釘之戰,大畫師,裂井三俠什麼的似乎完全沒存在過。
今天隻是大多數人的又一個普通日。很多不普通的事,對於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來說頂多是不痛不癢的談資。誰會像當年的曼波,撿了張包烤甜薯的紙就真的一生都陷在故事裏了!
但她也不是唯一一個,還有三個人也幾乎活在夢幻裏。上校的隊伍起拔後,切和扮貓才被馬波帶著看見了新買的罐頭車。
“我還以為見識了尖叫橋後,我不會再對什麼驚奇了。”扮貓這樣評價眼前這輛白色多廂的罐頭房車。不規則的造型讓它看起來如此獨特!
“駕駛室和後麵的車廂有伸縮拉門。有餐桌還有洗浴室。最棒的是,駕駛室有兩排座位,上麵還有玻璃天窗…”切對多細胞的喜愛完全“可以用語言表達”。他圍著八千幣買來的罐頭車來來回回不知道轉了多少圈。
“也有兩個缺點。耗油量大,還有就是太漂亮了!”馬波雖很高興,但卻最冷靜。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跟周圍人情緒不一樣。別人沮喪時,他亢奮。別人一興奮了,他就會異常冷靜。這種反性格就好像是值班的警衛,保護著他和周圍的人。他永遠不會像切一樣,因為喜歡什麼就整顆心都熱起來。
漂亮不好?馬波沒有多解釋。這條高速路並不太平。像多細胞這樣外形奇特,過分漂亮的車輛往往很快會成為車匪路霸的目標,就是“招眼”。這就可以解釋這麼好的一輛車,為什麼會流落到二手車賣場。買車前,馬波就考慮到了這些。但他要的也就是這個!俗話說,什麼人配什麼車。這輛可能會招來事端的旅行車無論是對馬波,對扮貓還是對切,都再合適不過!
“咱們早點上路吧。”他對兩個同伴說。
當多細胞還不屬於馬波的時候。洲際高速路的大運河這段上演了一幅及其壯觀的景象。先是跨河大橋的橋麵像鍾擺一樣移動成45度角,不少運河上的漁船和渡輪都停下來駐足觀看。接下來便是更加驚人的牛群過橋。幾千頭黑壓壓的公牛馱著兩個男人和一具屍體,在漁民們的頭頂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浩浩蕩蕩走到北麵去。
“簡直是見活鬼!”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這樣橫穿高速路?!”
人們驚歎著,在本不該停車的高速路上停下車,爭相觀看這不可能的情景。
“那牛背上好像是一個死人!”
也有眼尖的人不敢多看,關上車門一溜煙開走了。
與橘鎮人的漠不關心不同,裂井三俠從“天橋”橫穿高速路的事情立刻被來往於各城市間的車輛傳開。人們的心緒被這奇妙的景象激活了。當一件不可能的事變為可能,這個世界上便多了一個希望。而也許這個希望會演變為更多希望,進而讓更多不可能變成可能。
日落時分,紅彤彤的光線讓天地之間的距離變得很短。像一支從地獄來的鐵騎,牛群一路低沉地鳴叫,大地發出震動配合著它們壯觀的遷徙。興奮的人們不斷從各處湧來觀看牛背上的人。沒有埋葬也沒有拋棄萊昂屍體的裂井兄弟,固執地進行著他們的長征,如中古鬥士般堅忍不拔。
阿門農看著身邊牛背上“躺著的萊昂”。他就是當年在小母牛背上熟睡的那個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