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炸藥的幾個螻蟻人小聲互相討論了幾句,又朝他們這邊看了看。終於,一個螻蟻人向最年輕的信徒走過來。
“嘿,想跟我一起上去嗎?”他開口了。
年輕的理想信徒心髒幾乎快從嗓子裏跳出來了。來到螻蟻城以來,他一直近身自好,其中也包括不跟螻蟻人有接觸,以免染上酗酒和作息不規律的惡習。這是他第一次跟螻蟻人交談。
“對,對。謝謝你們。”他語無倫次地回答。
“他是?”螻蟻人有蒼白蛻皮的手點了一下翻滾巴巴。
“他,他是我們的巴巴。”信徒這句話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記住兩種自然的美德都可以引導我們:縱欲和禁欲,沉迷****或者潔身自好,都能在地麵上的世界裏得到一席之地。唯獨,唯獨不能有的就是,猶豫不決!”巴巴這時候的念叨聲卻清晰無比。
“巴巴?他是你爸爸?”螻蟻人一臉迷惑,似乎完全不了解翻滾巴巴和信徒移民的事情。螻蟻人看了一眼幾個膚色正常的信徒,“我們答應帶你們上去,條件是你們在地洞炸開以後,必須走在我們前麵。我們運氣不好,隻弄到了炸藥炸藥,沒有武器。聽說這上麵是瓦肯鎮,反螻蟻人最厲害的地方之一。要是上麵的人要攻擊我們,你們至少可以說說情。他們也許不會下手。”
“好,好!”信徒的心總算放到肚子裏了。他咽了一大口吐沫。隻要帶他們上去,什麼他都願意做。回頭看看,所有的信徒都在點頭!巴巴也不再嘮叨,閉著眼睛聽。這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時刻。
事情還沒完,螻蟻人又說話了,“但這個全白的老頭就算了吧。他太弱,會拖累速度。對我們也沒用…”
“要我們把巴巴扔下?這不可能!”一個信徒激動地站起來。年輕信徒忙按住他。
“唯獨!唯獨不能有的就是,猶豫不決!”巴巴再次重複剛才的話。
“他上去也活不了多久了。”螻蟻人有點不耐煩了,“快決定吧!”
年輕的信徒往身後看了看。他逐一的看了每個人的眼睛。十幾個信徒的眼睛都傳達著統一信息。他堅信這信息是一致的,就像他堅信他們每個人都想過要殺了搖滾巴巴一樣。
“我們不上去了。如果沒有巴巴,我們活著是為什麼呢?”
“哈哈。你們會變白的,跟那老頭一樣!在這種鬼地方待下去,什麼都會變顏色的!”螻蟻人大笑起來。
“也許你們都上去了,地下就清淨了,就好了!”年輕信徒背後的一個女信徒大喊道,“不是所有生活在地下的人都會白化的!我們就是證明!”
這句大喊讓閉了一年半眼睛的巴巴睜開眼睛,用力點了下頭。
“對!不上去也無所謂!你們上去就知道了,上麵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我們才會離開。”又一個信徒開始說話。
“來這裏如果是個錯誤。再回到我們已經離開的世界裏才是更大的錯誤!”
“對,我們可以在這兒生活下去。走吧,巴巴。”信徒們扶起虛弱的巴巴離開。螻蟻人們繼續謀劃起如何炸爛瓦肯鎮的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