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住的扭過頭四下張望，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林霄剛想發問，高叔就道：“來了！是他！”
高叔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隔壁桌的白千青等人聽見。
林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調侃的笑容，但在下一秒鍾，卻變得呆若木j。
為了吸引顧客，現在很多餐廳都會安排一些助興表演。
例如歌舞、雜耍……其中最為有名的，應該是川蜀飯店的變臉了。
高叔說的‘來了’，是指剛剛進門的三個雜耍藝人。
三個身穿五色彩衣，化了妝的小醜。
一個用雙手連環拋著幾個網球，一個用鐵枝轉著塑料碟子，最後一個卻兩手空空。
高叔平靜的說道：“出事前的那天傍晚，這三個小醜也在廣昌隆演出。白先生很尊重手藝人，給了那個變魔術的小醜很多打賞。林先生……林先生？”
他喊了兩聲，林霄才從失神中醒轉過來，“高叔，什麼事？”
“呃，我是說，白先生那天傍晚曾打賞過其中一個小醜。”
“哪一個？”
“變魔術的那個。”
說話間，那個兩手空空的彩衣小醜居然來到他們桌旁，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下腰，聳動紅球鼻頭吸溜了幾下，做出個垂涎欲滴的誇張動作。
白千青和花世宗全都好奇的看著他，梁伯卻顯得有些緊張。
“哇！太厲害了！”白千青看到小醜手中突然多出一捧白色的鮮花，忍不住驚歎出聲。
高叔笑道：“你們相不相信，這花是真的？”
白千青詫異之餘，站起身湊到這邊觀看。林霄卻突然一把按住她肩膀，將她推了回去。
這時，高叔也發覺他有些異樣。
旁邊幾桌的人都在欣賞小醜高超的魔術表演，他卻一直注視著小醜的眼睛，連眼珠都不曾轉動。
小醜的表演還在繼續，鮮花、撲克、絨球，甚至還變出兩個鹹鴨蛋放在桌上。
末了，他先是向高叔欠了欠身，然後又朝林霄深深鞠了一躬，許久都不肯直起腰。
就在他向自己躬身的一瞬間，林霄感覺渾身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奇怪，不是立體影像出現的征兆，而是……而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撞向自己一般。
小醜仍然沒有起身，卻翻起那雙滿帶笑意的眼睛看著他，顯然是在等待打賞。
林霄很快就緩和過來，取出一疊美金丟在桌上。
高叔愣了愣，想要說話，卻被他擺手製止。
“你是我見過最敬業的小醜了，全部拿去。”
小醜看著桌上足有萬元的美金，先是張圓了嘴巴，然後拍著手左右腳連環跳了幾下，拿過美金用雙手捧著再次向他連作了幾個揖。
花世宗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歎，這些手藝人也真不容易，為了討生活，不得不放棄尊嚴。
三個小醜在飯店內表演了一陣，都有所收獲，在顧客們的掌聲中蹦跳著走了出去。
“林先生，你出手比白先生還要大方啊。”高叔淺笑道。
見林霄仍然隔著窗戶望著遠去的小醜們，梁伯忍不住問道：“師父，這三個人是不是有問題？要不要我去跟蹤他們？”
林霄收回目光，搖搖頭，“從現在開始你要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如果我出現異常狀況，立刻打暈我。”
梁伯先是一愣，隨即沉聲道：“是！師父。”
“難道這三個人真的有問題？我去追他們！”高叔猛地站了起來。
“你去追他們，那誰帶我去風化場所找小`姐？”林霄淡淡道。
白千青愕然，“你該不會真去找……找那種女人吧？”
“做戲要做全套。”林霄抓起桌上剩下的半瓶洋河，一口氣灌了下去。
高叔見他麵皮微微漲紅，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覺得白先生之所以變得那麼瘋狂，是那個小醜搞的鬼？你，沒事吧？”
“暫時沒事。”
花世宗道：“我看那隻是三個耍把式賣藝的，你會不會想多了？我剛才看他們那副滑稽樣，都忍不住想笑。”
林霄緩緩轉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白千青，沉聲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那三個小醜根本就沒化妝，你們是不是還能笑的出來？”
聽了他的話，眾人起先沒反應過來，等到琢磨明白話裏的意思，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哆嗦！
“那怎麼可能？他們不會天生就長成這樣吧？”花世宗連連搖頭。
“買單吧，我們現在去找小`姐。”林霄長長吐了口氣。
他剛開始見到三個小醜的時候，何嚐不想發笑？
幾乎所有人在看見化了妝的小醜時，都好奇的想要知道他們滑稽的妝容背後到底是怎生一副模樣。
林霄也不例外，所以，他利用自己的透視異能，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他發現三個小醜根本就沒化妝！
臉上五色的油彩，竟然是紋在皮膚內的，而且紋的極深，就算將整張臉皮揭下來，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還有那個圓圓的紅色鼻頭，竟是一種特殊材質做成的，也是縫合在皮r裏，和麵孔是一體的！
天底下哪會有這麼‘敬業’的小醜？
他似乎找到了白鴻儒產生變化的線索，可剛才身體那一下沒來由的震顫，讓他隱隱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高叔結完賬，林霄站起身的時候，竟又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從背後故意撞他似的。
這種感覺令他感到焦躁不安，“走！趕緊走！”
依舊由高叔開車，將眾人帶到白鴻儒去過的那家豪華夜場。
林霄沒下車，隻是讓高叔指了指幫白鴻儒找小姐的那個保安，就讓他開車回住處。
路上，他不隻一次看向白千青，這讓花世宗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林霄，你沒什麼吧？你……”花世宗忍不住問道，可隻是問了一半，他陡然間如觸電般的哆嗦了一下，眼睛立時變得血紅！
白千青見他突然失常的撲向自己，不由得尖叫起來，“世宗，你幹嘛？！你吃錯藥了？！”
自打在廣昌隆看見那三個小醜，梁伯就覺得有些不自在，聽了師父的話後，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
此時，他見花世宗突然發瘋，像是野獸般‘嗬嗬’低吼著去撕扯白千青的衣服，連忙出手點了他幾處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