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著這一片彷徨中,猛然出現的熟悉聲音就像是水中的浮木一樣,珍貴的她都顧不上嫌棄了。
淩巧春不知道金世傑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地,但是這個時候,蒙著她的眼睛將著她帶到某戶空屋裏躲避追殺的人,是他。
金世傑本來是騎馬來的,可是越靠近城門的地方人越多,連人都寸步難行,何況是馬,所以他隻能丟了馬,自己一個人拚命的往著淩巧春這邊移。他知道她的住處,可是這個時間,她不是遇害便是已經逃走了,金世傑知道自己冒著生命危險趕來,很可能會撲了個空,但他還是趕來了。
沒人能夠保證不虛此行,所以他隻能求個問心無愧。
天可憐見的,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好運,可這個時候,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看見站在旁邊的她時,金世傑激動的都快要哭了。要多幸運,才能讓他在著這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當金世傑趕到她身邊時,整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護著她,像是在拱衛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藏,“別怕,我在這裏。”
章程門的破門是一場意外,這裏並非是西南角那偏僻的城門,作為西城的主城門,它的戍守人員比著角門裏要多上許多,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本來應該已經安全的地方,竟然出了這種變故?
不過這種情形根本容不得金世傑多想,不管是從南邊還是從北邊攻進來的胡人,在濫殺與凶殘上倒是一脈相承的,開門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濫殺無辜。這裏的百姓原本就是從著前頭逃來的,現在已經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會兒又陡遇殺戮,根本沒有半點抵抗的心氣兒,一下就死了一大片。
金世傑看著城樓上的烽火已經點燃,應該是守門的士兵貌似點上的。這煙一燒起,城外的禁軍應該很快就能趕來,所以她們隻要避過這一截,求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看著前路已經被驚慌失措的難民堵死,逃無可逃,後麵又有追兵,金世傑一咬牙,幹脆一腳踢開旁邊某戶民居的門,夾著淩巧春逃了進去。
“我們,”淩巧春進了屋,聽著外頭的哭喊聲,顫抖的抓緊了金世傑的手,話還沒說完,就見著金世傑搖了搖頭,“外頭逃不了,出去了也是死,不如拚一把在這裏賭賭。烽煙已經點燃,那些胡人隻要不太傻,懂得見好就收,便該趕快搶了東西撤離,要不然就擱在這兒了。”
“他們人多,好多。”淩巧春說著這話的時候,上下牙都在打顫。
金世傑把她放在空地上,麵帶微笑的拍著她的背心解釋道,“多什麼多,見著這濫殺的勁兒,便知道他們是虛張聲勢了。就是因為人不多,知道無法打下這座城,隻能撈上一筆,所以才會這樣可勁兒折騰。如果他們真的是存了改朝換代的心的話,便不會這般可勁兒的折騰。”
淩巧春也是被剛才殺人的場麵嚇到了,才會腦袋一片空白。如今或許是被金世傑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她逐漸平靜了下來。不過想起那一牆之隔外的殺戮,她仍然心驚肉跳,不覺得躲在這裏是個好主意,“萬一他們闖進來怎麼辦?”
現在那些胡人正在外麵忙著殺人,應該注意不到他們。但是等會兒他們殺人進來搶東西怎麼辦?那不就是撞了個正著。
金世傑雖然也知道這個可能,但是綜合現在的各種條件來看,他們除了躲避也無法。不過好在這戶人家小雖然小,主人看上去卻像是個附庸風雅的,園角放著幾個倒扣的大水缸。金世傑在家也見過,知道這水缸是夏天栽種蓮花用的,如今冬天花都謝了,主人將著藕挖出來蓄著,但是缸卻是洗幹淨了留在這裏備用。
這倒是給他提供了便宜。
金世傑一把抱起淩巧春,將著她抱到了缸邊,自己揭開一個看上去果然是空的,頓時大喜,“待會兒要是他們進來了,你就躲到這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