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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難得的想要做點事,那我就成全你了。”蘇相看著孫子,點了點頭,答應了蘇立行的要求。
“多謝,多謝爺爺。”蘇立行磕磕碰碰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卻是半刻鍾都不願意多呆,行了個禮之後就逃也似的走了。
“怎麼了?”他前腳剛走,屏風後麵便傳來了一聲問話。蘇相聽聞後,轉到屏風後麵,果然見著太後已經醒來了。
“不是叫你多睡會兒嗎?等你醒了,那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的。”蘇相看著虛弱的女兒,皺了皺眉,話裏頭勉強有著幾分關心的意味。
“事情太多,一閉眼腦子就亂糟糟的,睡不著。”太後撐著床坐了起來,然後看向父親,“行兒來做什麼了?”
“他說他進來的時候收留了一批流民,現在那些人都在寺裏頭躲著,缺衣少食甚是可憐,便問我要個安撫使的名頭,讓宮人準備一些米湯棉被去施舍。”蘇相搖了搖頭,很為在這個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八個人用的時候,親孫子還找這些事而感到頭疼。
“這孩子一向是個心善的,人既然是他帶來的,這麼做也不奇怪。”太後點了點頭,她也算是看著蘇立行長大的,很熟悉這個侄子的秉性。
“是,但是當我不同意,他支支吾吾的說此舉可以收攏民心,便有些奇怪了。”蘇相撚著胡子,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他可從來不關心這些啊。往常他最討厭這種舉動,每次我要他稍稍做一點,他便陰陽怪氣的說我們是沽名釣譽,總會憤然而去。今天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反常的想為你博得一點好名聲,這總讓我覺得,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太後聽著這話,愣了片刻,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一向聰明,今天又不同尋常,或許是猜到了我的們打算也說不定。”
“那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站在你這邊,還是做他的忠臣?”蘇相立刻警覺了起來,麵上浮現陰狠之色,“這次不同以往,他要是再敢任意妄為,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一個小孩子,就算猜出些蛛絲馬跡又能做什麼。”太後倒是不以為然,“我看他此舉,要不然就是忽然想通了,真心為我奔走賣命。要不然就是想要借此避禍。他不能讚同我,但是也不能背棄咱們家,於是隻能躲得遠遠的,一刻都不敢留在這裏。”
“唉,”蘇相聽著這話,忍不住歎了聲氣,搖搖頭,“真不知道,我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孫子,心從來都不跟我們在一處上。”
“兒大不由娘,由他吧。”太後沒有兒女,於是在心裏頭一直將著娘家的侄兒侄女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這時候也隻能這樣給自己寬心了,“不過咱們做的這事情本來就是危險之極的,這孩子官聲一向好,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連累到他,說不定哪個時候就要他替咱們保存一脈了。”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蘇相聽了太後這番言論,卻是極其不悅,“有我跟他爹,什麼時候能輪得到他!你果然是想多了腦子糊塗了,還是趁著這個時間再躺躺吧。現在大臣們已經準備去皇帝那邊問責了,一個時辰之後,你也該醒來見見那些忠心的臣子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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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是借著安撫流民的名頭去找人,可是蘇立行的準備工作仍然很充分,不僅要了熬好的米湯,還從太醫院調了一幫大夫跟他一起去流民點。
不過才半個晚上,餓不餓倒不一定,但是受傷的人肯定不少。等明天將胡人擊退,開始打掃整個城市的時候,醫工們會忙得腳不沾地,到時候那些傷不一定能得到救治的機會,所以還是趁現在能醫就醫吧。
蘇立行的到來受到了不少人的歡迎,蘇立行一邊跟著湧過來的人打招呼,安撫他們按照居住的坊市聚集,一邊有條不紊的組織救助。趙榮琛則是換了身衣服,在著他背後扮做屬官的樣子,給著這些人登記造冊。他記憶力本來就比別人好,運筆又快,這邊人一抱完手中就已經記清楚,比帶著一幫人還管用。
這麼記了小半部的人,天色已經變亮了,院中的人疲憊不堪的紛紛睡去,蘇立行揉著紅腫的眼睛看著天邊初升的朝陽,心裏頭充滿了擔憂,而趙榮琛則是精神抖擻的踏入了殿內,開始新一輪的登記。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淩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