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太後並沒有讓群臣多等,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手一揮,輕微卻堅定的命令道,“帶犯人來!”
眾人回過頭,隻見著一列人被帶了上來,前麵的幾個衣衫襤褸,看得出是文臣一類的,後麵一列卻是士兵。
太後這是要做什麼?所有人都在心裏頭默默的想著,沒想到太後卻抬起了頭,問著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帝,“陛下可認得這幾個人?”
“朕,朕不認識!”皇帝身子一顫,卻是幾乎都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皇上不認識?那當然,皇上日理萬機,自然不認識這幾個小人物了。”太後微微一笑,卻是向著朝臣的隊伍中指了個人,“鄭大人,此事關係到國體,不適合我這個深宮婦人多事,還是你來問吧。”
鄭大人是刑部尚書,刑訊一直由他部負責,倒也理所當然。況且這人一直與蘇黨不合,問話也能令人信服,因此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出聲質疑。
“敢問太後娘娘,這些人可與胡人南下一事有關係?”鄭尚書是個謹慎的人,朝著太後行了個禮,很客氣的問道。
“開城門的就是那幾個,這些則是跟胡人暗中勾結,具體情況,本宮也沒有來得及查明。”太後坐在那裏,有幾分慵懶的說道,“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差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鄭尚書得了這話,沉默了數息,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這一排跪著的人,猛然一抬手,“你們,姓誰名誰,家住何處,任何職務,還不快快交代。”
鄭尚書原本以為他們怎麼都要掙紮一番的,沒想到話一落音,就見著這幫人噗通噗通的磕起頭來,
“大人贖罪,大人贖罪,小人招了,小人全都招了。”那幾個像是已經被刑訊過一番,此時都是驚弓之鳥,隻是被著劉尚書這樣一喝,竟然就兩股顫顫了起來,將著他們的性命職責一五一十時的說了個清楚。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原來他們竟然是皇帝的心腹,打頭的幾個是被皇帝安排,北上聯係胡人去了,後麵那排兵丁,便是護送他們的人選。
“小人等人也覺得不妥,我惶惶天朝,幾十年來都沒有胡人的馬蹄踏足,如今造下如此大禍,我等這卑賤之身如何承受的了?”打首的人趴在地上哭訴道,“但陛下吩咐,說不過是借胡人的勢頭一用,隻要嚇得住人,讓人以為是因為有婦人幹政,國綱不振才會引起如此大的禍患,逼得太後退位,令賢主繼位,便是不世之功,足以抵消此等罪孽。”
青檀在旁邊聽著,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座上皇帝的臉色,隻見著他坐在那裏,宛如一尊冰雪雕像,什麼感情都沒有。
像著青檀一樣偷偷看著皇帝的人,不止一個。
不管這件事情不管開始是不是這些人的挑唆,他們都不會承認這件事,隻會將著所有的罪責都往皇帝身上推。誰叫皇帝失敗了呢,要是皇帝勝了,那便又會換一種態勢,這些人會迫不及待的湧過來,證明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
皇帝這次是不行了。青檀在著心裏頭歎了聲氣的想著,如果說鳩殺太後隻是私憤,雖然不孝,但是也沒有大到可以被罷免的地步,但這種私自玩弄國器,卻已經觸到了臣子的底線。
“敢問太後娘娘,是如何捉拿到這些人的?”鄭尚書顯然並沒有就此就篤定太後的話沒有做,而是又問了個問題。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太後擺擺手,指著右下階站著的黑臉漢子。
“回大人,卑下乃養心殿附近的衛士,”那漢子被點名之後,走出列來行禮,步步生風,顯然是行伍中人。他對著鄭尚書一拱手,行完禮之後不卑不亢的說道,“因為今日京城有亂,所以卑下巡夜也格外謹慎,無意間發現養心殿附近有人影晃動。此地乃陛下寢宮,臣不可不嚐,於是派人抓住了人,結果卻收獲到一批屍體。其中三人便是他們。”
那將領一指打頭的三人,然後對著鄭尚書說,“剩下的事情,尚書大人你差不多也知道了。他們死裏逃生,對我說了同樣的話。此番事關重大,我不敢擅自決定,便報道了太後娘娘這裏。誰想到太後娘娘正在病危之中,相爺接見了我,並令我按照這些人的口供去抓相關人員。”
鄭尚書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周圍人也是一派了然的表情,終於弄懂了前因後果。
如果沒有後麵這件事,不少人都會懷疑皇太後指控皇帝謀殺她的是誣告,畢竟也沒有太強有力的證據。但是如果有了後麵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畢竟就算引來了胡人,諸臣用婦人幹政與國有害為名來逼迫皇太後退位,但有著蘇家的撐腰,她就算不退也沒辦法。但是如果太後死了,一切都不成問題了。他隻要找出一封誣告的文書,便能將著所有錯誤推在太後身上,用太後畏罪自殺的名義來解釋掩蓋這一切。到時候不僅太後,甚至連蘇家也會因此而被連根拔起。